知道林滿群是那啥,我頓時臉色不善了。炮兵營現在如此情況,內部居然還有這等汙穢,真是第十軍的不辛。
興許是發現自己看走眼同時暴露了身份,林滿群尷尬的笑嘻嘻說道。
“老弟,不是你想的那種。我說笑呢,我還是願意去衡陽的。”
林滿群說完急忙又開罵了
“他媽的,老子就是要去衡陽,他媽的老蔣老眼昏花盡用些庸人…….”
我其實是非常想告發他的,王國棟再次拉著我說不能告發。現在我們炮兵營的狀態實在是不好又寄人籬下,如此醜聞一旦曝光只會招人口舌讓人看不起。
我當然明白他這話的意思,加之聽聞要去全州官兵開始那股眾志成城的氣勢已經在削弱。甚至開始有些聲音,大意是既然去全州也是駐守也行,還省去一場生死鬥。
這樣的話語一在全營蔓延是非常不妙的。
此刻林滿群的存在很好的遏制了這種想法的蔓延,他不停的罵著,不停的說第十軍的功勳,不停的說第十軍的戰績 榮耀,順帶著把長官部能知道名字的官長全給罵了一頓。別看他想著逃跑,罵起人來實在了得。眾人被他這一罵都想起自己是誰,氣氛瞬間不一樣了。
“我他媽還沒打仗就被俘虜?什麼情況,這可是不祥之兆啊。他媽的,國軍俘虜國軍。我們行的正坐得直天底下還有比這更笑人的嗎?他媽的,把泰山軍當做俘虜,官長真會玩。”
當然後來也有其他比較靠譜言論,說是為了保全我們炮兵營不做無謂的消耗,這種說法是有一定根據,畢竟那時就是國民黨內部都覺得殘缺的第十軍守不過三天,既然如此何必讓這支美式炮兵營送死?
張作祥營長還是心繫第十軍的,或者說方軍長的。面對這樣一種幾乎拋棄戰友的命令,張營長實在是無法接受。無奈之下他越級電告軍委會陳情,希望炮兵營能夠盡快回到第十軍歸建。這其中的曲折也是十分不易的,首先我們再被繳械時營部電臺也被拿走了。
張營長為發電報告狀找了二十九團團長,其聲稱電臺要更新?至於旅長有事不在。
面對如此敷衍口氣,張營長不敢硬來,只得用槍指著自己的腦袋,帶兵沖入第一旅旅部,硬是逼著旅長讓其發了一份電報,物件更是直達最高司令部,要知道他才只是個營長。這在當時是不可想象的大膽,在軍隊聽從命令無可厚非。越級通報性質可就不同了,雖然一般不會受到什麼懲罰但其仕途必將因此告終。
張營長固然沒有在意這些,炮兵營是第十軍的誰也拿不走,它跟隨第十軍參與了很多次艱苦的戰鬥,沒有第十軍的鋪墊炮兵營打不出效果的,而沒有炮兵營,第十軍就像是少了牙的老虎。戰鬥中的種種鑄就了炮兵營與第十軍的默契,危機時刻炮兵營又怎能放棄第十軍獨自跑去廣西呢?
這番大膽的電令幸而被當時的總參謀長何應欽發現,認為一個小小炮兵中校,為了能夠參戰和抗戰末期國軍總體磨洋工的怯戰氛圍不同)居然徑直電告最高統帥部。
“其忠可鑒,其勇可嘉,其義可許。”
於是何應欽親自下令取消前令著桂林方面立即安排車皮運輸,並特別批示不得“阻礙”。
正是這樣的支援下,我們炮兵營得以繼續上路。6月21日這天才到達金城江,此時長沙陷落已有三日前線運輸急如星火,到處都是往後轉運的物資與裝備,友軍都詫異我們這支小小炮兵營沒事往前線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