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頭…..我還是不去了,再說昨晚真的挺晚的我還得再睡會”
席恆說著面對著由美,那股勁又開始冒頭了。
“走吧”
我拉著由美直接離開,走出飯店後坐上了去城郊的汽車。在路上我買了點包子,雖然簡單但也吃的很飽。
此次來的地方還是第一次的那個老人,顧祥貴,由於是第二次前來地點還不至於忘記。來到他的家門口時,老人早早的就在村前迎接了。
“你好,老祖父。”
我與由美一同打招呼。
“你好,來了就好。見到你們之前我一直擔心你會找不到,不過現在好了跟我來吧”
“老祖父,席恆他。”
“我知道,不用在這些了。你能來這裡就是我已經很意外了,何況還有這個小姑娘,陳東富已經和我說過你了,現在的電話還真是方便,在聽到你是閆斷腿那家夥的曾孫女時,我還詫異來著,真沒想到這輩子還能遇到。”
“祖上承蒙照顧了”由美躬身致謝
“也沒有多少,就是他給我留下的影響過於深切。”
我們跟著顧祥貴很快來到了上次的那個房子,走進房間,這次確實有些不同,顯然是經過特別處理過,看得出老人對於此次的用心。
顧祥貴拿出三個精緻的杯子,甚至是凳子至少用心擦拭過了很幹淨。
“上次你們來實在是讓你們見笑話了”
“麻煩了”我與由美一同回答
“其實要說麻煩的是我,因為你的關系,我真的感受到了自己的變化。或者說自己這些年的變化吧。自從上次離開後,幾天來我一直在想第十軍的事情。為的就是能讓第十軍能夠以更體面的方式表述給你們,進而每每想到那些,我就真心覺得自己是如此的自豪。
我之前有和你說過我是五十七師計程車兵吧,這就是我比較特殊的地方,我還是要告訴你,第十軍真的很偉大。”
顧祥貴見我們已經進入狀態於是擺正腰桿。
“那麼我要說了”
我一直覺得逃兵這個詞確實能夠形容大部分不戰而退的人,五十七師最後突圍的那百人算不算我不知道,我只想說說原五十七師中的鄧光峰。駐守德山時有一件事情我沒有告訴你,那就是當時獲救人數,只有區區十多人。至於為什麼是有原因,就是因為我們師出了一個真正的怯戰者。
德山是常德的南大門,孤峰嶺是沅江南岸唯一的制高點,因此這裡就是常德的最佳軍事屏障,如果德山失守我們守城部隊將被其死死牽制。當時188團的團長叫鄧光峰奉命堅守此地,然而正是他這裡出了問題,使得原由岌岌可危的常德頓時危在旦夕整個戰局為之大變。
常德保衛戰打響之前,在牛鼻灘的戰鬥異常激烈,師部要求188團在此牽制日軍,不想日軍轉在晚間發動猛烈的夜襲,戰至後半夜雙方焦灼之際,德山已經有了守不住的跡象。
在如此重要關頭之際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團長突然不見了!
激戰中的部隊在失去團長後於黑夜裡亂作一團,各種小道風言風語緊隨而至。有人說日軍來襲,團長自知不敵帶著親信跑了。當然沒人知道情況是否屬實,只是團長至始至終沒有再露面。藉此日軍大舉來犯,慌忙之下全團四處逃散,常德的天然屏障就是這樣輕易落入敵手。
那時我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明白團各部隊異常混亂。日軍又趁機進攻情況十分危機,分崩離析之際,我團二營的副營長見四周士兵潰散敗逃朝天鳴槍攔住逃散計程車兵。
“我們當兵的犯了天大的法啊,軍法不可犯,我們就是要在這裡戰死的。我願意守德山,願意留下跟我的都不要走。”
因為之前不隸屬一個營,我與這位副營長見面並不多,他的勇氣確實讓當時沒有主心骨的我清醒過來,不少人選擇留下來。其中大部分都是他們營計程車兵,差不一個營的樣子。而我是其他營少數不多能留下的人之一,在那時我們大部分人都認為鄧團長跑了,至於究竟如何實在不是很清楚。
戰鬥異常混亂,亂到我至今還不知道這個副營長的名字叫什麼。只知道姓張,就是他的決定使得德山雖已陷落,但我們畢竟做了 屬於士兵應該做的事情堅持到了最後。
活下來的不足十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