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老將軍側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張大人，蓬頭垢面、衣衫襤褸，整個人髒兮兮的，哪裡還有以往英俊瀟灑的模樣。
他只覺得心如同被什麼東西揪住了一般，疼的厲害，整個人快要喘不過氣。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氣，一隻手一直牽住了張大人的胳膊，儘管張大人吵吵鬧鬧的，可他絲毫沒有想要放開的意圖。
“四皇子！”
“張大人再怎麼說也是皇上的人，而且他這麼多年，為了皇宮的安全，兢兢業業，現如今，你就是這般對待他的嗎？”
冰冷的聲音，帶著怒不可遏的語氣，在場的跟隨著司馬老將軍一同來的人，看到張大人這般模樣，都紛紛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們似乎看到了自己以後的模樣。
“司馬老將軍是在質問本皇子嗎？”
宇文野坐在輪椅上，抬頭看著司馬老將軍，四目相對，無聲的對峙著。
“老臣不敢！”
“只是張大人現如今這般模樣了，老臣心疼的緊，想要懇請四皇子高抬貴手，讓老臣把張大人接回去好好照料著。”
司馬老將軍率先低垂下頭，放低了姿態。
宇文野冷哼一聲，冰冷的視線停留在了張大人身上。
氣氛凝固，低壓。
張大人卻毫無所知，如同小孩子一般，低頭啃咬著自己的手指，甚至連口水都滴答滴答的流了出來，沾了衣服。
司馬老將軍從懷裡拿出了帕子，動作僵硬又不缺溫柔的把他擦拭乾淨。
張大人咧嘴嘿嘿一笑，十足的像一個傻子。
宇文野收回了視線，淡漠的眼神掃了一眼四周，隨後，才開口說道：“既然司馬老將軍這般說，本皇子也不能不給司馬老將軍這個面子，再者，張大人現如今的確需要好好照顧才行。”
“來人，把今日張大人的藥再喂一次，隨後連同藥方和張大人的東西一塊全部收拾，全部搬往司馬府。”
宇文野一聲令下，立馬又人進進出出的忙碌起來。
眾大臣跪在地上，伸長了脖子，想要看一看祥龍宮裡的情景，可宇文野如今就擋在那裡別說皇上了，就連皇上的一片衣腳，他們都無法看見。
詭異的氣氛，秦家接二連三的出事，再到如今，張大人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傻子。
在場的眾人都是心思活絡之人，自然立馬就已經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皇上此刻，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如今，秦家則是全部被抓了起來，而五皇子一直遲遲沒有動作，這讓大臣們怎麼也猜測不透他們的心思。
別說是他們，就連一直和宇文慎秦婉悅關係極好的司馬老將軍，此刻都有些摸不透了。
他只知曉，秦家無論如何都不會反的。
那些和南疆太子聯絡的人恐怕是另有其人。
“藥來了！”
就在這時，一道尖銳的聲音打破了這裡的寂靜，司馬老將軍收斂好眼底的神色，抬頭看著那碗黑漆漆的藥。
“我不喝！”
“我不喝！”
“嗚嗚嗚……”
在那藥快要端近張大人時，原本還安安靜靜的張大人立馬吵鬧起來，整個人如同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不停地往司馬老將軍身後蜷縮著。
身體顫抖不已，眸孔放大，一聲又一聲的拒絕。
讓端著藥碗的太監臉色沉了沉，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手也只好僵住了。
“怎麼回事？”
司馬老將軍轉身拍了拍張大人的後背，無聲的安慰著，同時，冷眼看向眼前的太監。
“司馬老將軍，這藥的確有些苦，現如今，以張大人這個模樣，不喜歡喝苦藥也是很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