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門”二字好似驚雷一般在腦海中炸響。
秦婉悅雖然知道,在古代欺君之罪如何嚴重,卻從來沒親眼見過,存在腦海裡的,不過是幾個簡單的字眼而已,可現在見鄭氏這般痛心疾首,胸口就好像被一把巨大的鐵錘狠狠砸了一樣,說不出來的沉重和震驚。
她只想讓鄭念婉與秦文心能過上想要的生活,可這件事的代價卻未多想。
忽然,膝蓋猛地跪在地上,全身的力氣都好像要被抽乾了。
臉色“唰”的一下蒼白一片,連嘴唇都不見一絲血色。
“娘,孩兒……孩兒當時沒想那麼多。”聲音微微顫抖,眼眶紅潤眼見淚水就要滑落。
秦婉悅畢竟是鄭氏十月懷胎生下來,又寵愛了這麼久的,見她這般,再憤怒也不忍心再責怪她什麼。
忍不住一聲長長的嘆惜,手中帕子將淚水拭去,“罷了罷了,我這一生便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就算你捅破了天,我也得給你瞞著,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朝不歸路上走不是?”
她將秦婉悅從地上攙扶起來,因為下跪時力氣太大,她不禁踉蹌一步,看的鄭氏忍不住皺眉,“素芬,將玉露膏拿來。”
“是夫人。”素芬轉身出去。
房內秦婉悅小心翼翼的觀察鄭氏的臉色,見她不再如剛才那般嚴肅,才稍稍鬆了口氣。
“娘,那文心哥哥與表姐的事……”
“閉嘴!”秦婉悅正想問,被鄭氏直接喝住,“文心與念婉命苦,年紀輕輕便葬身與匪人之手,你三叔三嬸白髮人送黑髮人,定是悲痛欲絕,往後你一定要好好孝敬他們可知道?”
秦婉悅明白母親的意思。
這件事事關重大,不能讓太多人知道,所以她們現在統一的口徑,便是兩人已命喪匪手。
“知道此事的還有誰?”
“慎哥哥以及三哥哥,但是娘放心,他們都不是多嘴之人,這件事不會被別人……”
“連姐兒,你在這幹什麼?”忽然門外響起素芬的聲音。
秦婉悅與鄭氏皆是一驚,話題馬上戛然而止,互相對視一眼已明白對方心裡在想什麼。
不知秦連在外面多久了,剛才的話她又聽到了多少。
素芬出去的時候,她應該還不在,不然這麼個大活人不可能看不見,那麼她的出現,應該是在素芬去取玉露膏之後,在這之後她與鄭氏也並未說漏嘴什麼。
如此想來,秦婉悅的心不禁放下不少。
“秦連?你來幹什麼。”秦婉悅眸光不善。
一看到她,就想起他們入宮時,秦婉悅見到的秦連站在街邊看著宇文慎的眼神,好像在她心裡咯著一個小石子,怎麼都不舒服。
“母親,悅妹妹,小娘說悅妹妹此次入了匪窩,定受到驚嚇了,所以特讓我送些補品過來給妹妹壓壓驚。”秦連手上捧著一個錦盒,低眉順眼的模樣,看著還真像改邪歸正的樣子。
可是俗話說的好,狗改不了吃屎,秦婉悅可不會天真的以為秦連已經變成了小白花了。
“東西我收下了,你回去吧。”鄭氏打小便看秦連不順眼,與柳姨娘一般心思深沉善於心計,面兒上還要裝的楚楚可憐的模樣惹人同情。
素芬將錦盒接過放在桌上,就要請秦連離開,卻不想秦連站在原地不動,視線一下一下的往鄭氏身上瞟。
“還有何事?”鄭氏開口。
“妹妹此次經歷了這樣的事,驚嚇過度需要多多修養,我怕手底下那些人粗手粗腳的照顧不好,願意留在妹妹身邊好好照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