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騰起輕輕挑眉,饒頭趣味的發出了一聲‘哦?’繼而與她四目對視,“這麼說來,還把你給委屈著了?每個月一百五十兩的銀錢,你都存下來拿回府了?”
一提到銀兩,柳姨娘的臉色就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一張臉是青紫紅白一陣交替不斷,跟變戲法似的,好看得很。
至少在秦婉悅看來,很是賞心悅目。
柳姨娘心裡一虛,拼了命穩住自己的情緒,防止外洩異樣,“將軍,柴米油鹽要銀錢,一日三餐要銀錢,生病看病也要花錢,就算我有心攢下銀錢,又能攢下多少。”
聽到這裡,秦騰起是怒極反笑,開口就質問,“這是拿我當成猴子在耍呢?”
“出門歷時三十四個月,望你們手裡給的銀兩沒個六千也有五千百兩,就算大肆揮霍也總會有剩。”
柳姨娘的臉色精彩萬分。
柳姨娘可從來沒想到她丈夫送的銀兩,還有往回收的道理。
再者……秦騰起這麼粗心又闊綽的人,是不會缺百來兩銀錢的。
想到此,柳姨娘的目光就禁不住往鄭氏身上投了去。
多半又是這個人在作祟!
不錯,她跟秦連確實沒肆意揮霍過錢財,除了必要的保養面板和日常採購甜點水果之外,其他的錢都給留存了下來,而存下來的目的只有一個:當秦連的嫁妝。
柳姨娘看著將軍那神情,在心裡思慮再三,終究還是沒法再為錢財的去向找到藉口,只好如實道:
“除了日常必須出的銀錢之外,我都留了下來,思量著連兒到了嫁娶年紀,我總要給她出幾個嫁妝錢。”
“將軍,您也知道我只是個歌姬出身卑微的下等人,我遇到將軍是我一生之幸,是我做了八輩子好事才積來的福分。”
“可是連兒畢竟只是庶女,以後要嫁的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遇到的公婆好不好相與也是未知數,我多給她備點兒嫁妝,總是可以撐撐底氣的不是嗎?”
柳姨娘一番話下來,秦騰起是被堵的啞口無言,再被她那麼輕飄飄的一鬨,臉色頓時好看了幾分。
柳姨娘將大戶人家小妾的煩惱,演繹的淋漓盡致,秦婉悅一直站在邊上看戲,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讓她佩服的五體投地,差點就沒拿出個小筆記本把她說的都記下來備用。
當然了,秦婉悅可不想讓她落得好。
她抓了抓鄭氏的衣角,“孃親,你不是說過大家出嫁時都由你和爹爹來分配那些什麼嫁妝嗎?柳姨娘是不是害怕你把姐姐們的份都給我壓下啊?”
這話把柳姨娘給驚出了一身汗。
他們所在的這個朝政裡,各個地方的習俗都不一樣,在京城裡,給兒女準備嫁妝的一般都是正房夫人,妾室就算想給嫁妝,也得經過正室的手。
鄭氏在女兒腦袋上彈了一彈,“不要亂說話,你們都一樣,我是你們的母親,不會虧待了誰。”當然,偏心和疼愛什麼的,就不用過多解釋了。
最終,柳姨娘還是非常憋屈的把手上的小金庫全都上交。
這一頓早膳吃的柳姨娘是食不知味,味同嚼蠟。
等四母子回到了他們的庭院時,柳姨娘終於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緊閉著房門對著柱子一頓撒氣,紅著一雙眼氣的跺腳。
“她算什麼東西!居然敢在背地裡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