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紅葉微微一笑,卻並沒有說出原委,“只是最近有人問過我這個問題,我想了很多,所以,才問你。”
慕夕夜低眸,“有機會,為何不去?我在景氏王室已經八年,從一個無名小卒到如今的地位,見識了很多,從當初的愣頭青,變成現在的老奸巨猾,呵,騷包,請允許我用老奸巨猾這個詞!我真的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對景氏王室的感覺!”
陶紅葉聞言愣了愣,他又何嘗不是?只是這好像違背了他們的初衷。
“阿夕,你真的這麼想嗎?”
慕夕夜轉頭很認真地看著陶紅葉,“嗯,同樣是入朝為官,可是東凰的情況跟這裡很不一樣,起碼東凰皇帝不會像景氏王室的皇帝這般疑心太重,更不會任由自己的敵人去打擊自己的兒子!”
陶紅葉低眸,他也是這般認為,他為了尋找夜郡王,在東凰待了好幾個月,對於東凰的情況多多少少都是有幾分了解的,所以,他不覺得慕夕夜是在誇大其詞。
只是讓他這樣去東凰,他還真有些心怯。
慕夕夜見他不說話,悄悄瞥一眼他,“騷包,你不用想太多的,還是先好好做好眼前的事吧!畢竟你現在還是景氏王室的朝臣!”
陶紅葉抬頭看了他一眼,點頭。
屋外秋風起,葉微黃,天氣已然轉涼,竟然也透著一種莫名的悽涼。
兩日後,太子很是高興地跑到少傅府,對著慕夕夜道,“少傅,本宮終於有了翻身之地了!”
慕夕夜卻只是淡淡一笑,這不就是他安排的嗎?
“那真是太好了!”
“少傅,父皇讓我去找景灝叛國的證據,我手上雖然有一些,可是,若是沒有朝中眾臣的支援,怕是很難扳倒景灝!”
“太子可是有什麼想法?”
慕夕夜不驕不躁,似乎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一般。
“本宮想讓太傅幫本宮去說服朝中那些元老級的老臣們!”
“恩,可以是可以,可是太子有想過,若是景灝被逼急了,他真的造反,你有什麼辦法阻止他?”
“這個我也想過,以前可以用蘇茗芊,可是,現在他已經去了東凰,就算是他還在景都,也是不能在這種情況下用他,畢竟他已經中毒頗深,可是其他人,本宮現在還沒有考慮好!”
慕夕夜轉身,看向院子中的那顆樹,它的樹葉已經漸漸開始黃了。
八年了,他來到景都已經八年了。
這棵樹也是他從一顆種子養到現在這般。
當初他種下他時,便說過,待這樹葉全部黃了,開花時,也是他回去時。
現在,樹葉已經漸漸發黃,說明他的歸期就要到了。
“或許,太子殿下可以考慮與東凰合作!”
太子聞言,像是一頭被觸了逆鱗的獅子,“不可能!東凰對景氏王室的賦稅是日漸加重,朝中眾人早已不滿!”
“那太子可曾真的瞭解天下百姓的想法?可知道景氏王室的國土內,百姓對東凰是什麼看法,對景氏王室又是什麼看法?”
太子語噎,這些年他雖然經常去民間,可是還真從未注意過這些細節,而他對於東凰的這些看法都是因為那些大臣們的奏章。
“本宮不明白,少傅為何對東凰總有一種不同的感情?”
慕夕夜並沒有慌亂,只是緩緩轉過身來,看著太子。
“憂民之憂,乃是一個君主應該做的事!知民心之所向,乃是一個輔臣的職責!”
太子愣了愣,他這話的語氣帶著一種強大的氣場,彷彿他是君,而他是臣。
太子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感覺,少傅就是少傅,也是輔臣,他怎麼反而覺得他像是個君主?
太子不算愚鈍,他知道慕夕夜說的這些,也明白他這些話是在勸自己,可是他就是不願意妥協。
“即便如此,本宮也很難答應跟東凰合作,更何況,解決景灝乃是我景氏王室之事,與東凰何幹?”
“太子殿下,你應該清楚,當年景灝件下的那件事,是為天下所不齒的!所以東凰又豈會不這忌憚?”
太子看著慕夕夜,總覺慕夕夜的眼神太過深邃,讓他猜不透他究竟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