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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薦橋街,直達西湖,賈似道這回已是驚得說不出話兒來了——
放眼望去,只見面前偌大一汪綠水直漫天際,雖為周遭群山阻隔,卻兀自蕩漾,攪得那藍天白雲的倒影隨波搖曳,‘擠不散,看還亂’;幸得諸多亭臺樓閣、堤岸橋廊點綴環繞,恰似人間天上的一般,引來車馬不息、遊人接踵;直令人忍不住驚呼:“這景觀,恰似西施絕色譽人間!”
再沿著西湖堤岸漫遊,則眼前又是另一番奇景:但見一路之上到處都是鶯歌燕舞,熱鬧非凡。不必說那旅邸食店、湖上人家,也不必說那古玩錢幣、燈彩鰲山,姑且還別說那花艇遊舫、舞女歌伎,還別說那蹴踘跑馬、戲曲相撲,但就這裡瓦市的“鬥雞”就把賈似道樂得跟什麼似的,聽吧:“嗬,這雞子如此精精瘦瘦的,怎麼鬥哇?”
倒是陳二郎見多識廣,挖苦他道:“似道,你真是鄉下人識見!這雞要是又大又肥的,都懶得動彈了,還願相鬥麼?再說啦,這是生來善鬥的雞種兒,同咱們吃的那雞兒可大不一樣!”
“怪道翅大頸長、嘴尖爪利的呢!”
“哇,你還真有眼光,這正是鬥雞的長項哩!你看看,這鬥雞雖然瘦點兒,但它要的只是肌肉緊、筋骨健,有爆發力;腳脛長、爪距壯,有沖擊力;喙齒粗、嘴角硬,有戰鬥力······”
“哇,聽來蠻有趣的,咱們瞧瞧去?!”賈似道說罷,隨即與陳二郎鑽入人群觀戰。只見一黑一紫兩只鬥雞經過一陣飛撲啄撕之後,顯然已經精疲力竭,正自匍匐在地,卻仍怒目敵視。陳二郎仔細地看了幾眼,忽然狡黠一笑道:“似道,咱們賭一把玩兒麼?”
賈似道好奇道:“怎麼個賭法?”
陳二郎道:“押注,賭它們誰輸誰贏哪!”
“要是打平手呢?”
“怎麼可能?鬥雞是必分勝負的;不比別的賭法,會有平局,以至於為求穩當,有時竟會在兩邊同時下注!”
“真的麼?那我當然要賭啦!”說罷,賈似道同陳二郎各自將出一兩紋銀,一起去往前臺下注。
賈似道初賭鬥雞,畢竟全無頭緒,便問陳二郎道:“你賭哪隻雞勝呀?”
陳二郎笑道:“我賭紫雞必勝!”
賈似道見他如此,便道:“那我就賭黑雞勝嘍!”
陳二郎勸他道:“你也同我一起下注吧,包管有錢賺的!”
賈似道卻偏不信邪,顧自下了注。
陳二郎哂他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賈似道一笑置之,又來看那鬥雞場面。恰好這時,只見經過短暫的歇息之後,兩只鬥雞雖然一時仍然無力起身,卻仍然掙紮著朝對方廝撲過去。
看著兩只鬥雞不死不休的激戰慘狀,陳二郎愈加躊躇滿志地笑道:“呵呵,這回我贏定了!”
賈似道仍不通道:“何以見得?”
陳二郎搖頭晃腦地道:“你看到了麼?剛才兩只雞匍匐在地,起不了身,卻仍然不肯服輸,這乃是鬥雞的手法之一,就是後盤的‘打臥雞’。——要知道,鬥雞高手總是憑著‘打臥雞’這一過程,對鬥雞刻意進行訓練,而求最終在‘殘盤’中決勝。正所謂‘戰則必勝,寧死不屈’!你說,它們不鬥個你死我活能罷休麼?”
賈似道似有所悟地道:“唔!那你又怎麼看得出紫雞一定贏呢?”
陳二郎道:“誰都知道,這兩只雞肯定都訓練過千百回了;但在我看來,卻是很容易判斷其成敗的:其一·倘依常理看來,鬥雞雖然毛色各異,畢竟是以黑色居多,以金色為貴,而紫雞通常總是強於黑雞的;其二·這兩只雞的個頭雖然差相彷彿,但紫雞明顯瘦些,顯然骨骼強硬許多;且其眼大而銳利,必精明強幹;昂頭翹尾,隱現王者氣派······雖然並非‘金毫、鐵距、高冠、昂尾’,但也不稍遜色。有此二者,要戰勝那黑雞豈會難哉!”
賈似道聽了,兀自半信半疑;誰知片刻不到,只見二雞已然鬥罷,自前臺傳來唱腔道:“紫雞大獲全勝——”
賈似道立即沮喪地道:“二郎,我真服了你啦!我還以為,這鬥雞不外乎如鬥蟲一般,‘豔色定虛華無情’呢!”
陳二郎大為得意地道:“‘隔行如隔山’嘛!······咦,你會鬥蟲麼?”
這回總算輪到賈似道得意了,但聽他道:“有機會的話,咱哥兒倆鬥一鬥?!”
陳二郎聽了,拍大腿道:“著哇!咱們去蟲市看看?!”
轉個彎兒,便是蟲市了!賈似道見這裡的規模不輸鬥雞場,也是從未見過的熱鬧,不禁脫口驚呼道:“哇,這‘瓦市’的花樣兒還真多哩!”
陳二郎當即又哂他道:“這算哪門子‘瓦市’?我同你說吧,只這城裡頭便有五大‘瓦市’,分別是‘上瓦、中瓦、南瓦、北瓦和東瓦’;其中屬北瓦最大,分為十三座‘勾欄’,哪一處不是玩法齊備、通宵不斷的?另外還有城郊,也有許多‘瓦市’呢:如嘉會門瓦、候潮門瓦、薦橋門瓦、艮山門瓦等,共有二十處之多。要說這西湖的‘瓦市’雖然不差,但怎麼也比不過那些個大‘瓦市’哩!”
“二郎,你還真是‘如數家珍’咯!”
“嘿嘿!在道上混,能不‘瞭如指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