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文風鼎盛以致如此也。
而在今日新掛起的也已有了十五條幅,每一條幅上都有一聯,而且每一聯的難度都極大,或者疊字聯,或者回文聯,或者頂針聯,不一而足。
若在這幾日之間,無人能答,基本就可應為難解之聯,過後自然廣傳九國。
一目掃去,數百條幅的檻聯委實不易對上,哪怕是以傅劍寒兩世所觀,能應答者也不過百之一二而已,這也不過是恰好碰撞上了。
終究傅劍寒前世今生都不意在如此,對於對聯所知也為甚少,所以這時傅劍寒也沒有逞威風的意思。
哪怕只要對出以往‘難’聯,也可有機會宣揚名聲也自一般。
不過顯然在此殿堂之內往來的也有高人,不少新掛檻聯雖然可高掛一時,但很快就被人所對了出來,將其聯取下。
這期間,依依這個小妮子倒有幾分活躍,連續十多道檻聯都被其對了出來,其中就包括方才那一道回字聯被她對出了‘天連水尾水連天’,讓得傅劍寒都感覺到幾分驚異。
看起來,依依這小妮子這一段時日可沒有拉下功夫呢。
“依依,想不到你還有這等本事,很不錯呢。”
傅劍寒本來就不是心思狹隘之人,見到依依有如此之能,反倒為其而感到欣喜,見到她又對上一聯,忍不住帶著幾分笑意而道。
“嘻嘻……公子是做大事的人,自然不可能分心在這種小道上,不然這事如何能難住公子大才喲?”
聽到傅劍寒的誇贊依依顯得很自開心,忍不住連連嬉笑道。
“而且公子你有所不知喲。對聯這種遊戲在紅袖招內很是盛行喲,各個姐姐們才是真正的對聯高手喲。”
“此等遊戲我等的確甘拜下風,這一次本來就多有她們所出檻聯,然後又由著她們自己對上,結果讓我等大失顏面。本來還指望傅公子你能扳回一成,才特地將傅公子拉來,傅公子你是不是有意如此啊?”
就在這時,旁邊司徒亮也是隨之搖搖頭,顯然方才他聽到了依依所言,說話之間頗為的有些‘不善’。
“傅公子,想不到相比起你來,你這侍女更精通對聯,早知道就不拉你到來了,這不更讓她們得意了。”
司徒亮所指自然是男女之間的‘爭鬥’。
雖然這一世沒有男尊女卑的說法,哪怕女子主事也同樣十分尋常,但不得不說,相對女子,還是男兒更為強勢一些,如此自然也免不了在男女之間有幾分爭鬥比試之心。
不過以傅劍寒對司徒亮的瞭解,自然也知道這不過戲笑之言,
但方才司徒亮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特意壓低聲音,在聽到其所言之後,旁邊一個身著儒服,頭戴方巾的女子就輕哼一聲說道。
“哼!傅公子才學我亦知也,乃我等女兒家的知心人,但尺有所長,寸有所短,難道就不能讓我等強上一分?而且你們男子在才學上勝過的地方還不夠多嗎?還要與我們小女子來爭奪這一點樂趣不成?更何況傅公子大人有大量,豈是你等小心眼之輩?”
聽到女子連連發問,司徒亮唯有苦笑以對,倒是傅劍寒可以微微淡笑,甚至舉杯向那女子一敬。
“得罪得罪,我自罰三杯。”
最後司徒亮唯有苦笑連連而飲,面對女子的詢問,他實在無話可答。
出現這樣的情況也不是不可理解,女子一向心靈手巧,雖然因為毅力等等因素而在大道領悟上略遜於男兒,但在檻聯這種利於巧思的地方可謂大佔優勢,所以在這殿堂之內的女子可謂大占上風。
不過好在檻聯只做玩樂,雖然落在下風,但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做什麼抱怨。
“說不定人家心中是想,這等玩趣之事,逗逗你們即可,用不著花費什麼心神。傅公子,你說是也不是?”
但就在這時候,一個清麗的聲音直接響了起來,聲音之中帶著絲絲調笑之意,而且還專門沖著傅劍寒而來。
反正是一開口就將傅劍寒給架在了火上烤。
“誰讓檻聯與大道無關,難見大道真義。不然以傅公子之才,如何會枯坐於此?‘煙鎖池塘柳’能出得如此上聯的人,竟然連一題的下聯都答不上來,各位可信?這分明就是全然未曾有用心之故也!”
若說之前方明淨還可說是玩笑,這話就有些故意了,總之一下子所有的目光又是聚集在傅劍寒身上,讓傅劍寒頓時又生如芒在背之感。
順著聲音看了過去,隨即傅劍寒就不由得微微苦笑了起來。
他怎麼也想不到心月狐竟然會出現在這裡,正帶著一絲狡黠的微笑盯看著自己,目光當中是一種戲謔的神色。
但無論如何,隨著她這麼一語,一時之間傅劍寒就成了眾人的焦點。
哪怕再不想開口,這時也必須開口了,微微一思量,傅劍寒隨即開口應答說道。
“檻聯之中自有真義,我豈會看不起檻聯?只不過人各有長,能出得上聯,未必就能想得到下聯。至於說才,我相信諸位之才更在我之上。我遠有所不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