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低下頭再是觀之,傅劍寒頓時發現自己身前的文章已經變為一本薄薄的書冊,但整個書冊卻是散發出比之前所得的大道真頁更為厚重的氣息,書冊雖薄,但一眼看去,其厚重之感,更重於山崖。
雖只一書,卻重於泰山。
與此相等的便是,只見在傅劍寒手邊又是多了十枚文道精華。
“這便是大道真書?不知道這大道真頁,大道真書到底是有何用?”
一連得到了兩件很自玄妙之物,但卻不知道有任何用途,換做是誰都感到鬱悶,若只有一件傅劍寒也許還能按捺住心思,但這時再得到明顯更為珍貴的大道真書之後,傅劍寒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
這時傅劍寒能做求教自然唯有孫老,而見到傅劍寒問來,好在孫老也不拒絕,隨即微微頷首而道。
“大道真頁、大道真書都唯有能觸及文道真義的詩文在其初次所作之時,得到文道認可之後才會形成,依據其中大道真義的多少分為真頁、真書。其有鎮壓氣運,增進自身文道之用。不過要想真正發揮出其功用,還需將之放入文道院中才能真正發揮其用。”
說到這裡,孫老微微一頓,思量了片刻之後,隨即猶如頑童般一笑繼續言道。
“好吧,說得更明白一點,若你個人持有,其中大道真頁依照其中真義不同,每隔十年到二十年就會自行産生一枚文道精華,而若是大道真書,依著其中的真義不同,每隔一年就會産生一枚至九枚文道精華。但若將之送入文道院中,所費時間減半,所得文道精華更可倍增,不過若如此,所得文道精華卻非你個人所有了。當然,是否要放入文道院全看各人選擇,但除了一些為留子孫後代計而做為傳家之物流傳者,所有能文及大道者,全都會將之送入文道院中。嗯,我只如此實話說說,具體如何,你想如何選擇就要如何去選擇。此事亦不會有任何人做強迫,縱然不送入文道院內,亦不會有任何不利之處。”
送入文道院?
這算什麼?
傅劍寒微微一愣,自己持有就不說了,送入文道院應該能得到一些補償,但下金蛋的母雞和金蛋一對比,無疑是前者更為重要。
更何況還不知道送入文道院中到底會不會有額外好處。
抬眼看去,卻只見孫老微微含笑搖頭不答,以傅劍寒對於孫老的瞭解,頓時明白,就算自己繼續追問,孫老也不會再多說。
說到底,這只看各人選擇而已,只是這樣的選擇真的不容易選擇啊!
就在傅劍寒微微皺眉之時,張易之豁然起身,大步行到其身前,隨即對著傅劍寒長長一鞠躬,而後起身認真所言道。
“這一次果然是我錯了。不過錯得好,錯得妙,若非有此錯,如何能見此文?我等自以為打壓磨礪乃是為著他人好,卻不知如此一來,卻以自我之道而拘束後輩,使之成‘病梅’,‘秧梅’。以自我之道而拘束他人之道,最後禁錮他人之道,如此,是為大過矣!”
張易之侃侃而言,言語之間,更有一種‘朝聞道,夕可死’的喜悅,全然沒有半點憤怒之意。
一言以畢,張易之又再向傅劍寒行了一禮,然後重新走回張家之人身前,再是對張家的人行了一禮。
“我雖不修孝悌之道,但孝悌之意,我亦知也,所以這一次對於芝明所為,雖然不做贊同,但也不做反對。然而如此本就已經違背自我之道,縱然無事,在此縣試之後我亦準備往邊關進駐三年以守以恕我自身之罪則。然,如今我既已犯大過,便當自請罰之,至今而後,我與張家再無關系,日後再無張家張易之,唯有人族張易之!我終生只在邊關駐守,以禦妖魔,除非至我身死,不然決不讓妖魔犯我人族!”
話音一落,張易之身上驀然發出一股沖天劍勢,一瞬間,整個人都變得鋒芒畢露,看上去,張易之這時並沒有因為文道反噬自身,反而愈加有所精進。
但與此同時,其一雙眼眸之中卻漸漸褪去了幾分神彩,整個人顯得淡漠了許多。
“文思斷心,何苦自罰至此!文思一斷,今後你不可寸進,我人族雖多一堅守之士,但卻少了易棟梁支柱。”
孫老一聲輕嘆,本來就要起身阻止的身形也自凝在半空,良久才是回坐下。
“文爭,你不是與自己相爭,而是與我等相爭,孝悌之道維護自家,如此卻有違你恥之一道,但你不願與我二人相爭,故而才難以說服自身而做自行,何苦如此!”
這時,張璉兄弟不由得黯然淚下,雙拳緊握,眼眸之中透露一絲懊悔,但同時對於張易之的選擇也忍不住有一分驕傲。
但無論是聽到孫老所言,還是聽到張璉兄弟所說,張易之都沒有太多的反應,直到最後才是微微頷首。
“我身為人族,早已將一身以獻人族之意,早在數年前我發現自己始終無法更進一步便有至此垂坐邊關,以禦妖魔之意,如今,只不過欲藉此事而再做突破不成最後進行了抉擇而已,如此一來也算成了自我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