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介連童生都不是的學子就能力壓開河府諸多文士,哪怕以文士的胸懷不會因此真正的嫉恨,但也不願意留下這等汙點。
二問一日未有定論,就有一日爭論,這期間,無疑會讓開河府所有文士都自感面目無光,也實在怪不得他們會如此了。
不過這時,就算傅劍寒想要收回也不可能,畢竟這等千古難題,傅劍寒自己也難有結論,與其留下一個不當結論反被人所指責,倒不如就是如此,說不定今世當有更好的答案,所以傅劍寒就此直言說道。
“在下實乃誠心而問,我無從可解,若誰能為我解之,我自當欣喜萬分,甘拜下風,哪怕認其為師亦可!”
“此言當真?”
傅劍寒這話一說,不少學子面色卻是好了許多,疑問人人皆有,傅劍寒若不是有心如此,其他人也不會刻意為難,但在這時又是一位面容已經漸顯老態的舉人插口而言道。
“若有人解你剩下這兩問你就願意拜其為師?遵行師道?”
“孔聖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若能有所學,自當拜為師,連聖人亦可如此,何況於我焉?”
傅劍寒微微一笑而答,這時他也債多了不愁,當下又是一拱手而道。
“敢問這位先生是?”
應邀而來的人多為開河府本身的學士,坐在主位,而各個學子則坐客位,這自然是因為此乃縣試大宴,為考究學子的緣故。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文人也是應邀而來,同樣坐與客位,同時位置相對偏移了一些,這一位舉人便是如此。
“老夫張璉,就是為了你而來此,本來我在濟平的時候聽過你的名字還有些不以為然,但這一段時日下來,也不得不承認你的才學的確不凡,恐怕就是我張家芝明亦遠遠不及。”
那位舉人一開口,傅劍寒頓時明白,包括這人在內的一桌七人,恐怕都是張家的人,細細看去,包括這張璉在內就有三個舉人,剩餘四位也是秀才。
如此聲勢也的確可以稱得上詩書傳家,只不過這時張家的人顯然來者不善,最少這張璉就很不客氣。
“不過才學是要靠著積累的,這等技巧之類的更是小道,登不得大雅之堂。詩詞文章,當以文章是為正道,雖然縣試寬松讓人自舒其才,但滿堂學子當中唯你一人卻無一華章,如此未免有幾分不可,落於下乘。”
若說之前那些世家之人,還只是旁敲側擊,那麼張璉如此幾乎就是直言斥責了。
以他舉人的身份,傅劍寒雖有幾篇詩詞廣傳,但雙方之間的差距實在還是大了點,只要對方沒有明言針對,哪怕是傅劍寒也不好說就是直接敵對。
“呵呵……其實傅公子才學也挺不錯,又難能如此謙遜,品性自然是不錯。但傅公子交遊卻顯得狹隘了一些,我等且是不說,就算是同坐的幾位學子恐怕傅公子都未曾能得識,讀書習文固然重要,但這交遊廣闊也不能忽略,需知我人族之所以能抗衡妖魔、巫蠻,這‘團結’二字卻是少不得的。”
就在這時,又一個張家的舉人開了口,而且還向傅劍寒一拱手而道。
“我乃張易之,主修恥榮大道,所以習慣於有過必糾,有過必改,還請傅公子莫要介意才是。方才我兄言說‘文章’,如今我言‘交遊’只為告訴傅公子文人並不能只通詩才而已。”
顯然,若單單只從那‘三問’所言,最後也不過是為傅劍寒揚名而已,此人這時一開口就將話題轉為是對傅劍寒是指難了。
若在進入文心幻境之前傅劍寒或許是會認為此人在胡攪蠻纏,但這時傅劍寒雖然已經沒有在文心幻境之中那般直接感悟出大道,但對於大道也有所瞭解。
當下自然知道,這張易之所以如此一說,不僅是因為私心對於傅劍寒有所責難之意,同樣也因為所修大道本身就要有見難即責的緣故。
‘團結’本來就是人族正途,哪怕是傅劍寒也不可能反駁得了,而且對方堂堂一舉人如此客氣說言,傅劍寒還能如何?
“多謝指教。”
這時,傅劍寒面色微微一沉,雖然方才方是拱手而應,但就在這時他發現又有人準備繼續開口。
雖然不是張家的人,但看架勢總也不會為自己說什麼好話。
宴會才剛一開始,就受到如此之多的打壓,換做一般人恐怕早就已經心煩氣躁,難以忍耐了,到時候夜宴真的一開始,恐怕難有佳作。
可就算如此,也不見有任何止息的意思,似乎非要將傅劍寒完全壓制住一般。
眼見一波波的‘攻勢’到來,傅劍寒明白各個世家都已經達成了默契,有意無意之間正在打壓傅劍寒,至於其他在坐學子,雖然不說幸災樂禍,但樂見其成卻是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