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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黝黑,環境陰冷潮濕。
空氣中充斥著各種腐爛、發黴、惡臭交織而成的刺鼻味道。
一根根手臂粗細的鋼條,縱橫交錯,將這片區域分割成一間間四四方方的牢籠,每一間牢籠裡,基本上都關著幾名蓬頭垢面、雙目無光、身穿清一色慘白囚服的囚徒。
不時有幾只巨大的老鼠,猩紅著雙眼,從中間的甬道上跑過,發出“吱吱”叫喚。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發出任何響聲。
這裡是精靈王庭,皇宮地底的地牢。
“哎。”終於有人在黑暗中說話,這是一位中年精靈男子,臉上有一條明顯的刀疤,渾身都是淤青和紫塊,看來剛被獄卒虐待過。
他嘆了口氣,可憐兮兮的望著隔壁牢籠,那是一個狹小的單間,牢籠中,是一名年輕的人類,此刻四平八仰的躺在地板上,昏迷不醒,四肢都被手臂粗細的鎖鏈拴住,身體嚴重變形。
“嘖嘖,刀疤,不就是跟獄卒頂了幾句嘴,你卻被抓出去一頓毒打,我還以為你夠慘了,沒想到今天來了個更慘的。”有人在黑暗中說話。
“是啊。”又有人從黑暗中現出身形,搖頭嘆息道:“這個人類也真夠可憐的,不知道在上面招惹了什麼大人物,居然被打成這幅樣子,全身上下恐怕骨頭都快碎完了,就剩下一口氣,還要拴上鐵鏈,真是夠慘啊……”
這時候,遠處的黑暗中突然傳來一陣響聲,囚徒們紛紛又隱入黑暗,不再出聲。
“放開我!放開我!我是無辜的!”一名精靈少年,大約十七八歲的模樣,長著一副賊眉鼠眼,雙眼被布條矇住,正被兩名獄卒夾著帶進來。
“想要辯解,等精靈法庭傳喚的時候再說,在這裡喊破了天都沒用!”一名獄卒冷冷的說道,開啟某一扇牢門,將精靈少年扔了進去。
“我真的是無辜的!你們一定要相信我!”精靈少年還在爭辯,回應他的,卻是牢門“哐當”一聲無情的關閉。
他一把拉下矇住雙眼的布條,頓時被周圍陰暗潮濕的環境嚇了一跳,轉過頭,正好又看到一個人類青年,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四肢都被鎖鏈鎖住,與他關在一起,不禁嚇的渾身哆嗦,恐懼的問道:“這……這是地牢第幾層?”
“第七層。”半響後,終於有個好心人,在黑暗中說了這麼一句。
“地牢第七層!”精靈少年整個人都呆住了,居然哇哇大哭起來,哭爹喊娘道:“我真的是無辜的!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省省吧!”某個人,在黑暗中陰陽怪氣的笑道:“我們都是無辜的,能被關在第七層的囚犯,哪個不是世上少有的大好人?有這個力氣喊叫,不如躺下呼呼大睡一場,只要不被押上刑場就是最幸運的事,出去還是別想了!”
話音未落,周圍黑暗中一陣鬨堂大笑,精靈少年哭的更兇了。
“嘖嘖,老劉,你也配好人這兩個字?我記得沒錯,當年你在外面殺了十三個人,精靈王庭那幫狗雜碎,追了大半年才逮到你,然後把你送進這裡的吧?你要不是罪大惡極,他們會把你關進這裡?這可是地牢之底了啊!”有人打趣的說道。
“你也好不到哪裡去!”老劉反擊:“先後褻瀆七個精靈少女,然後拋屍荒野,這種事情,除了你還有誰做得出來?”
“各位!”那精靈少年,終於止住了哭聲,依然有點不相信的說:“這裡、這裡真的是傳說中的地牢第七層,號稱進去就永遠也別想出去的地牢之底嗎?”
“千真萬確!”老劉鄭重其事的說道。
“別聽他扯談,他在嚇唬你,這哪是第七層,這明明就是第一層!關幾天就會把你放出去!”又有人開始胡謅,引發下一輪的笑料。
然而最終,精靈少年還是明白過來,這裡的的確確是地牢第七層,進去就永遠也別指望出來了,他只能接受現實,縮在牆角,雙手抱頭,雙肩抽泣,強忍著不哭出聲來。
“不就是個地牢七層,一幫沒見識的家夥,居然還在那談論半天。”一個須發皆白、長滿絡腮鬍子的老精靈,坐在不遠處的一間牢籠裡,手中抓著只死老鼠啃食,突然說道。
這個老精靈,似乎在這裡頗有威望,他一說話,其他人就都沉默了下去。
不過,還是有一個人出來反駁:“那你倒是說說,還有比這地牢之底更讓人絕望的地方嗎?”
“有,當然有,而且你就踩在它上面。”老精靈嘿然笑道,一口咬下了死老鼠的腦袋,嘎嘣下肚。
“我正踩在上面?你是說還有地牢第八層?”
“當然沒有第八層,第七層的確是地牢之底,不過在這皇宮地牢下面,還有一個更危險的地方。”老精靈神秘的笑笑,道:“知道的人都叫它,王庭地宮。”
“王庭地宮?”那人疑惑道:“你的意思是,地牢下面還有一座地宮?我怎麼不知道?”
“廢話!這可是最高機密,一般人根本不知道!當年我還在元老會做精靈長老的時候,也是有幸在某段史料上看到過記載。可惜後來被人暗中陷害,鋃鐺入獄……”老精靈露出一副痛苦之色,也許整個地牢七層,也只有他有資格說自己是無辜的,因為知道當年那段歷史的人都明白,老精靈為官淳樸,兩袖清風,幾乎萬事都以國家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