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青笠沒有說話,雖然他有很多話想說,有很多話想問,但此刻他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兩人褪去手套扔了,拿了證物袋把之前找到的針筒裝好後,一起上了車。
一路上都格外的安靜,李子木依舊坐在後面的角落閉著眼睛似乎在打盹,任青笠一直是安靜的開著車,只是他的視線時不時便會飄向後視鏡。
回到科室時,丁怡心那邊也恰好回來,正在從車上往外面搬東西。
見他們兩人下車丁怡心連忙道:“來得正好,幫把手,屍體我運回來了。”話才說完丁怡心就忍不住抬手捂住鼻子,“天哪,你們兩個這是幹什麼去了,怎麼這麼臭?”
任青笠側頭嗅了嗅自己的衣服,那味道確實難聞,是他這一路上注意力都在李子木身上,才沒有注意到。
任青笠上前幫著把屍體抬到玻璃屋,把屍體放好後丁怡心出門扇風,任青笠卻是立刻就換上了防護服,開始忙碌起來。
“他這是怎麼了?”屋外,丁怡心奇怪地問道。
若按照任青笠以往那有些龜毛的性格,身上味道這麼大,他定然會先處理自己,不把自己折騰的幹幹淨淨他是不會開工的。
李子木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他嗅了嗅自己身上抽抽的味道後,趕忙去科室後面的小隔間把自己洗白白。
等李子木把自己的手還有臉都洗幹淨出來時,任青笠那邊已經有了結果,這一次他的速度很快。
“屍體確實存在一定問題。”任青笠道。
待到眾人都到齊了,任青笠才解釋,“從丁怡心之前帶回來的資料來看,死者應該是因為雙硫侖反應才致死,但是體呈現的是輕微的青色,並不是雙硫侖反應會呈現的面板潮紅的情況。”
一般來說,飲酒後就不能再吃頭孢類藥物,因為酒精會和該類藥物發生反應,會出現面板潮紅、心動過速等反應,情況嚴重的具有一定的危險,也曾經出現過死亡的情況。
但是這樣的情況出現的死者,大多面板都會泛紅,而丁怡心帶回來的這屍體,甲蓋還有身上都呈現很淡的青紫,確實是中毒致死沒錯,但卻並不是因為雙硫侖。
“具體的毒性成分我還要分析之後才能得出答案,不過現在的情況應該已經確定,前後一個月之內四具屍體都並非猝死,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眾人雖然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此刻聽到答案,還是忍不住地皺眉。
並非正常死因就代表著可能是謀殺,謀殺就代表他們必須徹查到底,查,就代表著他們接下去又有的忙了。
“現在做什麼?”丁怡心看向李子木。
胡青還有蘇嶽銘都還在外面還沒回來,現在在這裡的就只有田禾、丁怡心、白飛再加上李子木、任青笠。
“先整理這四個人的資料,列出時間線。”四具屍體四個案子,他們必須弄清楚先後關系還有各自的人際關系。
說話間,李子木便準備上前幫忙,一旁任青笠卻開口,“你來幫我一下。”
李子木看了看手上的資料又看了看任青笠,想了想後還是跟著任青笠去了玻璃屋中。他們隊就只有一個法醫,現在卻有四具屍體,確實不容易。
李子木進了玻璃屋,拿了旁邊的手套正帶上,防護服便披到了他的身上。
任青笠幫著他把防護服穿好,又給他戴好了手套,這才領著他向著解剖臺而去。
新拉回來的屍體已經放了有幾天了,身上穿著的是壽服,原本的衣服丁怡心一起打包帶了回來,但看樣子是找不到什麼證據了,因為家屬已經清洗過。
李子木幫著拍照做檢查,十分認真,兩人配合十分默契。
“我相信你。”
“嗯?”正檢查屍體的李子木回過神來,他打量著任青笠,也不知道任青笠哪來的信心。
“有些事是沒有理由的。”任青笠道,回來的這一路上他都在想這件事,李子木不可能是兇手。
他想過很多可能性,卻沒想到這一種,不過如此一來李子木之前獨自一人守在這裡幾年的事情倒說得過去了。
只是這些事情雖然說得過去,任青笠心中卻是莫名的沉悶難受。
月拋的手機、賬號卡,寧願背下也從不儲存號碼,不能說的住址,獨自一人四年的孤獨守候,加諸在他身上的東西太過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