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鬧了,現在怎麼辦?”胡清嘴上嚴肅,眼中卻全是調侃。
“現在兇手基本已經能確定就是他,可我們現在什麼證據都沒有,刑警隊那邊我問了,後天就要提交定案。”胡清道。
幾人安靜下來,就連任青笠也不得不安靜。
他們現在手裡有著好幾條線,每條線都有線索,但每條線索都不足以指證。
就算他們能證明監控錄影裡的人不是韓夢而是別人,就算他們能證明屍體的傷口問題,就算他們能證明dna的問題,也始終無法證明兇手是孫海。
他們最多能夠證明韓夢可能不是唯一的嫌疑人,但這樣一來,案子又陷入了僵局。
李子木卻在這時候看向了任青笠,他上下打量任青笠。
“……幹嘛?”任青笠僵硬地拎著自己的衣領嗅了嗅,那天之後,他不光衣服甚至連洗漱用品都換了一套。
“這樣的人對自己及其自信,他一定會把所有做到完美。”李子木道。
其實任青笠和孫海還是有一定的區別的,任青笠是那種從裡至外從骨子裡的自信,精緻兩個字貫穿著他的人生,李子木甚至是懷疑他會連自己的頭發都要梳到固定角度。
而孫海不同,他的自負更多的表現在他的學術上和成就上,也就是對自己能力和智力的自信自負。
“所以呢?”任青笠嘴角一抽,努力維持完美的微笑。
李子木收回視線,“我們必須先證明孫海和被害人有過接觸。這一次的犯罪,以他的性格肯定精心策劃過,但越是精心策劃就會有越多的接觸,接觸越多破綻就越多。”
他們現在手上能查的線不少,但無論哪一條都無法定罪。與其繼續糾結下去不如重頭再來,不破不立,大破大立,索性就盯緊了孫海。
只要他們能夠證明孫海和被害人有過接觸,找到他的殺人證據,那一切就簡單了。
“反過來推論,孫海殺了人,殺人的時候他肯定在醫院,所以首先要找到他當時在醫院的線索。”李子木看向胡清。
“我知道了。”胡清撓頭,李子木這話說的簡單,但要怎麼查卻是個問題。
“蘇嶽銘去查當初的小區。”李子木道。
蘇嶽銘點頭,表示知道。
“我要一份全面的屍檢報告。”李子木看向任青笠,他們的法醫只有任青笠一個。
任青笠笑了笑,雖然他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更為鎮定自信,但他眼中的苦悶卻十分清晰,如今這情況想要屍體,偷是不可能的,唯一可能的便是去求人……
“那我呢?”丁怡心看向李子木。
李子木指了指遠處的教學樓,孫海在那邊上課,“把白飛叫過來一起盯梢,想辦法弄清楚他當晚的動作。從這邊去醫院需要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排查所有可能。”
白飛孫海沒見過,丁怡心是隊裡唯一的女性,他們兩人合作方便行動。
定好計劃之後,李子木跟著其他的人回了科室,在任青笠和胡清他們都各自忙去後,他搬出了之前查到的所有資料,重新來過。
如果這個案子從一開始就是被計劃好,嬰兒、報案人、殺人案,這都是計劃的一部分,那這所有的一切孫海必定都接觸過。
只要接觸過,就必定會留下痕跡!
第二天下午,任青笠那邊才總算是有了動靜,他不知是怎麼辦到的,大量的物證被送到了科室。
而此時,李子木已經把之前所有的資料都過了一遍。那些資料他已經看過無數次,再看一次也沒辦法找出新的線索,但有助於他理清情況。
看完所有資料後,李子木找了田禾讓他重點查三件事。
一是醫院案發前後兩天所有的監控錄影,二是查被害人和孫海所有的網路通訊社交資訊,第三件則是和dna有關的。
傍晚時分,任青笠把屍體也拉了過來,一同被送來的還有三個大冰櫃和——三頭大肥豬。
三頭放了血帶著一身騷味的整豬。這三頭豬分量很足,每一頭都有快兩百斤。被送來的還有幾個鐵架,那些屠夫送來了豬又好奇的在科室張望了一圈後,把那些豬掛上了架子。
“你這是幹嘛?”田禾捂著鼻子,整個科室都是一股豬騷味。
“李子木之前說的方法我需要驗證一下,庫裡資料太少,著力點和高度不好計算。”任青笠修長的手指動作優雅而緩慢地褪去外衣,挽起袖子,摘下手錶,穿上防護服。
末了,他掏出一把和兇器一樣的水果刀。
李子木看著化身屠夫的任青笠,默默掏出防毒面具。
他腦子飛快地轉動起來,他已經在想申請書的格式,他覺得,他可能需要換個不臭腦子也正常的法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