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
如陳凱所言,永曆朝廷,或者說是南明的現實確實讓他們在一時間難以找到合適的人選。可就在他們絞盡腦汁的想要回憶起何人較為適任之際,陳凱卻突然岔開了話題,眼見於此,郭之奇便直接開口問道,結果得到的答桉竟令他當即便是一驚。
“金堡。”
這個名字,曾在永曆朝廷中樞任職的郭之奇怎會不知:“那廝竟還活著!”
工科左給事中金堡與左都御史袁彭年、禮部侍郎劉湘客、吏科給事中丁時魁、戶科右給事中蒙正發背靠楚黨的督師何騰蛟、留守瞿式耜,及東勳的李成棟、李元胤父子,在朝中結黨營私、把持朝政,被稱之為“五虎”。這金堡便是在黨同伐異時跳得最兇的,號稱五虎中的虎牙。
等到永曆朝廷從廣東肇慶,也就是那時候東勳的地盤逃到了西勳陳邦傅的地頭廣西梧州,這群傢伙便很快就在政治鬥爭中被吳黨擊敗。當時聯名上疏揭發五虎罪狀的十四名朝臣中便有時任禮部侍郎的郭之奇、兵部侍郎的程源和戶科給事中張孝起,這三位現在也都仍在永曆朝廷中任職,其中郭之奇現在更是就坐在這裡。
郭之奇拍桉而起,已然是怒不可遏,他是萬萬沒有想到,金堡那個奸佞竟然活得好好的不說,還有臉向陳凱討要個一官半職。
“此事,你怎麼說?”
眼見著郭之奇如此憤怒,陳凱卻是冷笑道:“金堡其人,被朝廷治罪後便跑去了廣州,在一座寺廟裡剃度出家。正巧,韃子的平南王爺尚可喜甚喜與和尚交流,他便趁著這麼個機會給尚可喜上了一份《平南王元功垂範》,由此得到了尚可喜的資助,去了韶州府的丹震寺作了主持。許是看我當年和晉王殿下、郭閣部、連制軍一起將尚可喜剮了,所以這四五年便沒敢冒出頭來。現在眼見著大明有望中興,就又按捺不住心裡那份的騷動了。”
陳凱滿臉都是譏諷之色,口中不見一字惡言,卻滿滿的盡是惡意,顯然是對其人極為不屑。任用,肯定是不可能的。但若是他們此刻召回舊任給事中,金堡在獲罪前恰恰就是工科左給事中,他們是用呢,還是不用。用,誰能保證這個傢伙不會像當年那樣禍亂朝政;不用,難免不會被人惡意解讀為吳楚黨爭的延續,喪失公允的地位,於戰時內閣的名聲又是一弊。
“竟成,方才有所失禮,抱歉。”
“無妨,就金堡這麼個貨色,也就是求到了曹從龍那裡,若是直接來見我,搞不好我便送他繼續給尚可喜講經去了。”
見得陳凱如此態度,郭之奇道了謙才重新落座。而此時,陳凱轉而看向文安之,這位與金堡並沒有太多交集的前內閣首輔顯然對其也沒有什麼好印象,只是不似郭之奇這般反應激烈罷了。
陳凱記得,永曆朝廷前期在朝中有吳楚黨爭,地方上則有東勳西勳之爭,後來楚黨的何騰蛟、瞿式耜與李家父子的東勳派聯合,吳黨便只得與西勳陳邦傅聯手應對。前者在中樞便是“五虎”,在地方上便是何騰蛟、瞿式耜及李家父子;而後者,在中樞則是大學士王化澄、朱天麟,地方上則是堵胤錫和陳邦傅。
東、西二勳是切實存在的,楚黨亦然,唯獨是所謂吳黨,實際上是在政治觀點上區別於楚黨的朝臣集合,他們大體上是傾向於聯合闖營、西營這樣的農民軍抗清的,與何騰蛟、瞿式耜等人所持的觀點、對待那些前流寇的態度截然不同。
文安之雖未與金堡有過多少交集,又是瞿式耜舉薦入閣,但是對王化澄、朱天麟的人品頗為信任,對於與闖營系明軍關係密切的堵胤錫亦是頗多稱讚,從個人的政治觀點上也同樣是傾向於聯合那些曾經的流寇抗清。
此間,陳凱以金堡為例,指明給事中任用非人的害處,亦是指出了現階段確實沒有太多合適召回的人選。對於陳凱的反對,文安之至誠君子,自也不會為了些許面子便要死撐到底,便乾脆認了下來。
“那麼,竟成以為,該當如何擇人?”
“我有三法,可解此局。”說到此處,陳凱環顧一週,方才繼續言道:“其一,便是開科取士。”
喜歡帝國再起請大家收藏:()帝國再起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