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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疍民,早在東晉時就已有記載。他們的族源,有說是漢武帝所滅的閩越國的後裔,有說是反叛東晉的天師道首領盧循麾下軍隊的後代,也有說是唐末閩王王審知擊敗的福建土民,還有說是朱元璋滅元為躲避漢人報復而下水的蒙古人,更有人說是陳友諒的餘部。
在陳凱那個時代,史學界的主流看法是百越遺民。不過,無論來自何方,疍民在有記載可循至今便始終是世代居住在船上,如福建那邊就有縣誌記載稱“其人以舟為居,以漁為業,浮家泛宅,遂潮往來,江干海澨,隨處棲泊。各分港澳,不相凌躐。間有結廬岸上者,蓋亦不業商賈,不事工作,習於卑賤,不齒平民。閩人皆呼之為曲蹄,肖其形也。以其腳多彎曲故也,俗亦謂之為乞黎云云。視之如奴隸,賤其品也。”
疍民主要分佈在閩粵,江浙等地也不乏有人。他們的主要經濟來源是為內河和近海的漁業、航運,由於極易受颱風等自然災害的影響,以及官府的歧視和疍民首領們的壓榨,所以普遍性的生活困苦,而且受教育程度遠低於漢人的平均水平。
按道理來說,這樣的人群,即便是上岸充當佃農或是工坊的工人,比之他們原本的生活確有較大的提升,也會更大升階希望。只是,這裡面還涉及到更多的東西,使得這項提議一旦出口,諮議局的會議大廳內就重新熱鬧了起來。
“聽說了,准許疍民上岸的事情,他們吵了一下午才吵出個交由陳撫軍定奪的決議來,根本就沒吵出個結果來嘛。”
雙門底下街,竹記酒店的二樓雅間,屈大均、梁佩蘭和陳恭尹三人相聚而飲,席間便聊起了一些諮議局的事情。
他們都是廣州年青一代頗為知名的才子,年紀相仿,都是二十六七歲的年紀,年輕人的意氣風發,勇往直前,在他們的身上也最不少見。這三人相交莫逆,還有一重關係便是他們三人師出同門。說詳細了,那陳恭尹的父親乃是為當年抗清殉國的嶺南三忠之一的陳邦彥,而其他二人則都是陳邦彥的學生。當初他們隨著父親、恩師抗擊滿清,兵敗後不得不隱匿行藏,私下裡做著抗清的活動,直到陳凱和李定國協力收復廣東,他們才得以重著漢家衣冠。
與此間竹記酒店裡其他指點江山的儒生不同,他們是切實參加過抗清運動的。陳邦彥殉國後,陳恭尹得了永曆朝廷以世襲錦衣衛指揮僉事的職位,往返於各地聯絡義軍,倒是最近才從江西回來。而梁佩蘭和屈大均二人,一個在布政使司衙門做事,而另一個則在廣東邸報做編撰,比之前者倒是更便於看清楚這裡面的門道一些。
“畲疍同源,上山為畲,下水為疍,他們就沒人提要把畲民也都遷下山的?”
“聽說,那倒是沒有。不過,真有人提的話,也不會是潮州籍的議員。而且,潮州籍的議員也不會讓這個議題透過的。”
“此話怎講?”
“畲民的祖山鳳凰山就在潮州府城不遠,畲民喜仇殺,輕死急之。雖說人不算太多吧,但是把他們惹火了,潮州就又得亂上一陣子,那裡的議員可是不會就此坐視的。更何況,陳撫軍也不會放任潮州出亂子的。”
相視一笑,就著這個話題他們便又聊到了畲民上面。說起來,畲疍同源的說法早已有之,有說他們是南蠻化的漢人,也有說是漢化的百越,但是不論如何,畲和疍的漢化程度都非常高,說漢話、用漢語,無非是一個更加近似於客家,而另一個則多用所在地方言罷了。
這其中,或許對於疍民,還會有一些歧視的成分在。於畲民,他們都是曾參與抗清鬥爭的,也知道在宋末元初的時候,畲民起兵抗元頗為頻繁,更曾與張世傑聯手圍攻蒲壽庚。從個人感情上,總也有個親疏的分別。
聊著聊著所見所聞,漸漸地就重新回到了諮議局的提案上面。屈大均斟酌了一番,滿飲了一杯水酒,才繼續說道:“我倒覺得,這事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哦?”
粵海商業同盟的那些工坊確實都在大肆招工,玩了命的擴建,這是先期回了順德老家祭拜時陳恭尹親眼看到的。如今,放在屈大均的口中卻成了這般,以至於剛剛返回廣東的他不得不產生了些許詫異。
陳恭尹如斯,倒是沒等屈大均解釋,那梁佩蘭卻點了點,旋即便對陳恭尹言道:“這個還是要看陳撫軍那邊的反應。不過嘛,陳撫軍召見的時候,賢弟可不要當面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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