湟水南岸,清軍西南經標尤是已經退過了江,不復對英德縣城存在著直接的威脅,可是這支大軍在此安營紮寨,其存在感不可謂不能用巨大二字來形容。
似乎是為了更好的彰視訊記憶體在感,西南經標的這三鎮兩協兩營於此紮下了營盤,對航道的破壞、對明軍糧船的騷擾從未停止過。與此同時,清軍遊騎時不時的還會渡過湟水,對北岸,乃至是英德縣城左近地區展開襲擾。更有甚者,清軍甚至向南前往更遠的清遠縣地界,攻擊那裡的駐軍、百姓,好像根本就閒不下來似的。
退過了江,清軍反倒是一波波的怒刷著存在感,一星半點兒也沒打算浪費大老遠從長沙運來的糧草。
相較之下,湟水以北、湞水之側的英德縣城那裡卻是格外的安靜。城頭上,中權鎮、護衛左鎮、驃騎鎮、廣東撫標以及馬寶和王翰的部隊的旗號盡皆在城頭飄揚。明軍面對清軍的襲擾亦是沒有選擇認慫,時不時的出兵與清軍打個對抗,這些部隊每一支都有出場,不論表現如何,起碼以戰代訓的輪戰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這些經驗,對於明軍的中權鎮、護衛左鎮、驃騎鎮和廣東撫標這四支戰兵部隊而言是確有助於提升他們的戰鬥力的。而對於那支剛剛擴建到三千戰兵規模只有區區不足半年,其中還存在著大量的新兵的馬寶所部,以及常年在清遠山中打游擊,這幾個月來更是幹起了礦場安保的王翰所部而言,能夠真刀真槍的與清軍綠營精銳交鋒,而且還是在各鎮的羽翼之下,就好似大號帶著刷副本,於戰鬥力的提升和作戰經驗的積累,這樣的機會可謂是彌足珍貴。
雙方在英德縣的地界上全然是一副樂此不疲的姿態,相較之下,西面的梧州府城那裡,無論是進攻一方的清軍,還是守衛城池的明軍,都絕非是如粵北如今的“遊戲”,而是切切實實的在拼個你死我活。
炮彈呼嘯著劃過天際,初出炮口的咆哮、重擊城牆的劇震,給了漫天的喊殺聲以高山落石般的點綴。
柳州那邊的明軍越來越少,李定國的主力西進雲南的態勢已經再分明不過了。對此,清軍也在廣西的行動也可以更加的肆無忌憚了起來,此間大軍圍城,馬雄和全節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正面強攻,憑藉著從長沙和桂林運來的十幾門口徑不一的紅夷炮,清軍對守軍的火力壓制做得極佳,在炮火的掩護下,大隊的清軍直薄城牆,直接將戰鬥推至了白熱化的程度。
“弓箭手、火銃手壓制望臺上的虜師射手,火炮給老子瞄準了打!”
“守住垛口,莫要讓那些不要祖宗的雜碎登上城來!”
“告訴城下的民夫,快點兒搬運滾木礌石,順帶著把傷兵運下去,快!”
“……”
箭矢、鉛彈,皆不讓奪命本色;炮彈擊碎垛口的城磚的同時,來而不往非禮也的還擊也在重創著望臺的結構;先登素來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清軍攀援著雲梯,舉著盾牌在射手和火炮的掩護下節節攀升;當城上的守軍受到望臺上射手的定點狙擊,明軍的射手就更加顧不上去管其他方向的清軍銳士,更不會探出頭去從側面進行射殺,有的更多的還是滾木礌石那粗暴野蠻的墜落。
中式古城,城牆是用以包圍城內偌大區域不受城外騷擾的遮蔽。一旦城牆易手,絕少有透過巷戰能夠將攻擊方重新逐出去的,有的只會是不斷的有攻城者湧上城頭,迅速的擴大控制範圍,進而從內側的城梯而下。直至城門洞開,大隊的攻城者如洩洪之水般湧入,守軍便只會迅速的在數量差距急劇擴大之下快速消亡——無論是棄城而走,還是乾脆盡數被殺死在城內。
城牆上,高文貴的大旗已經立在了城門樓子前,這位追隨李定國多年的親信部將自受命坐鎮此間之初就已經預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
梧州府城在這些年幾近易手,但是其重要的戰略地位卻從未因此而改變過。高文貴很清楚,這裡是兩廣地區的紐帶,李定國的大軍其主要的糧草、軍需現階段都是由廣東的陳凱和連城璧提供的,走得便是這條西江水道。這條生命線一如北上進攻南贛地區的軍需供給通道北江一般,是斷不容有失的。為此,他抓緊了一切的時間來進行準備,到了此時此刻,更是不敢有絲毫大意,親臨城牆,與清軍作這拼死一搏。
與城外由藩兵和綠營構成的組合一般,城內的守軍亦是由高文貴的本部兵馬和廣西本地的明軍組成,雙方竭盡全力的爭奪著城牆的控制權,在清軍重炮的轟擊和優勢兵力之下,明軍守衛得極為艱難。所幸的是,明軍的援兵在接到求援後很快就趕到了此間——連城璧的督標、李承爵的陸師和李先芳的水師先後抵達。雖說戰鬥力上與高文貴的本部兵馬都不是一個水平線上的,但是起碼援兵到來,卻切切實實的給了守軍以士氣上的鼓舞。
攻擊持續了多日,隨著明軍的不斷入城,清軍也放緩了攻勢,唯有那城牆的滿目瘡痍依舊在向所有人訴說著前幾日攻擊的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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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州城的城牆已經有多處出現了裂痕,急需修補和加固,清軍的攻勢放緩,亦是需要時間恢復將士計程車氣和重新打造更多的攻城器械。雙方就如同是剛剛經歷了浴血廝殺的兩頭猛獸似的,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對方,就只能各自退到一旁,一邊惡狠狠的盯著對手,一邊細細的舔舐著傷口,為下一次交鋒做準備。
督標抵達的兩天後,兩廣總督連城璧親臨梧州府城坐鎮。在趕到之前,他已經派了人向王興、韋應登、葉標以及李光恩等部發出了援應的命令。
這幾部人馬當中,起碼王興是肯定會赴援的,當下韋應登和葉標忙於開發羅定州鐵礦以便於與陳凱做生意,而那李光恩據說也在與其人已故的將主的義弟勾勾搭搭的情況下。甚至,即便是沒有陳凱,以著當下朝廷的權威和他對粵西眾將的威信上看,也未必能調動太多前來赴援。於這幾部人馬,他更多的還是抱著能多來一個是一個的心思存在。
更多的援兵還在路上,不過總督親臨,並且賭咒發誓會調來更多的援兵,對於守軍計程車氣還是有所振奮的。至於其他方面,城內有官吏協守,民夫組織得亦是極好,連城璧能做的反倒是不多了。反倒是,身在梧州府城的他卻依舊在為粵北的對峙而憂心忡忡。
“制軍,洪承疇那老賊可從來不是個善茬兒,英德縣那裡的壓力只怕是也不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