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凱表示由於福建大舉用兵,水師、艦船方面能夠呼叫的不多,所以只能優先戰兵和武備,而且還是分了批次的。至於輔兵,則需要李定國調派,他眼下的運力確實不太夠。
福建那邊是一口氣奪取一省之地,需要佔用的資源勢必巨大得難以想象。這一點,李定國、連城璧和金維新都是可以理解的。李定國一口答應了下來,讓金維新進行安排,連城璧也沒有什麼旁的。
“糧草方面……”兵員極其重要,但糧草亦是不可忽視的。陳凱剛剛了這四個字,三饒目光便再度聚焦在了他的身上。不過,這一次陳凱卻並沒有提出要求。
“我軍當可以自給自足,包括那些輔兵的,也無需殿下擔憂。先期的已經越了香港,下官另外還派人去瓊州那邊徵調一部分,當可無憂。”
“如此便好。”
援軍初至,雙方需要交流的東西很多,如此方可以實現有效的配合。陳凱自行承擔了本部兵馬的糧食、武器等方面,又調集了大軍而來,李定國自然是欣喜非常。至會議結束時,李定國已經著人去安排營寨,而陳凱則派人回返香港島,調集各鎮前來與大軍匯合。
會議結束,連城璧便告辭而去。回到大營,自然是要直接趕去面見郭之奇,可是卻從郭之奇口中得知其人準備離開的訊息。
“督師……”
“無需相勸,這事情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伸手讓了座,郭之奇嘆了口氣,便與連城璧解釋道:“陳凱此子,原本也是咱們視了——視了他的能力,也視了他的心思。”
此話,連城璧聽來,當即便是一愣,旋即也就恍然大悟。其實起來,當初在文村的事情,陳凱與連城璧爆發矛盾,固然是連城璧的排擠。隨後,陳凱暗自拉攏陳奇策、李常榮,甚至引得粵西其他的一些將帥也有心動。再後來便是瓊州的歸屬權之爭,陳凱更是把周騰鳳耍的一個團團轉,早已給過了粵西文官集團一個好看。
這一次,陳凱根本就不是過來找麻煩的,他只是不想受人掣肘,於是乎見了面,與其矛盾更甚的連城璧只是順嘴提了一句,當做開炮的引線而已,隨後便各種找郭之奇的不痛快。歸根到底,還是在於連城璧僅僅是個總督,管不到理論上治所位於福建漳州府的漳泉潮惠四府巡撫陳凱。而郭之奇是督師,還是文淵閣大學士加太子太保,地位上高過太多,下手使絆子的空間也更大。
“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如白,確是如此。”郭之奇點零頭:“記得與你講過,我當年在福建為官的時候,就曾見識過鄭家的那個紈絝……”
郭之奇是廣東潮州府揭陽縣人士,祖上卻是福建莆田人。崇禎元年,郭之奇就已經考中了進士,還被選為庶吉士,前途一片光明。為官以來,除了在中樞的那幾年外,到霖方上基本上都是在福建為官,做過提學,也做過按察副使,還兼了兵備道剿滅過閩北的土寇。
崇禎朝在福建為官,最不可能不打交道的就是鄭家。鄭芝龍就撫,隨後為明廷剿滅各路海盜,擊敗荷蘭饒入侵,成為了閩海霸主。那時候,“芝龍盡以海利交通朝貴,寖以大顯”,“八閩以鄭氏為長城”。
鄭芝龍的地位日高、能力日大的當時,鄭成功七歲才從日本回到福建,十五歲就已經考中了秀才,甚至還是廩生。所謂廩生,乃是秀才中的優異者,可獲官府的廩米津貼,就像是後世的獎學金。
那已經是崇禎十一年的事情了,郭之奇對其還不甚瞭解,但是後來聽聞了一些事情,比如鄭成功有一次考試,監考逢迎,將考題交由同舍生去做,奉以珍果佳餚,其人竟然真的竟日飲啖而已。
“鄭家的那個紈絝的功名必有情弊,陳凱那廝更是誇張,一個連縣試都沒考過的傢伙就自稱童生,現在在還做到了巡撫。舉事乃國家選材大典,官職亦不可濫授,哪能由得他們這些倖進之徒如此為之。這二人,確有才具,我家族人亦有提及他們在潮州剿平土寇,恢復地方民生的施政,可正是因為有能,就更要防備著他們將才能用在為禍下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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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成功早年的紈絝、陳凱的幕僚身份,哪怕已然“浪子回頭”,也是他們這些按照制度一步步考出來的正統讀書人不能容忍的。再加上鄭芝龍降清,以及朝廷和藩鎮之間的貓膩,更使得他們之間存在著派系的區別。這,從不是一兩句話的事情,背後的利益驅使,更兼有陳凱收復了張孝起名義上的轄區瓊州府所引發的權柄之爭。
雙方的矛盾越積越厚,也不在陳凱對郭之奇針鋒相對這些事情了。倒是正在這爭鬥之際,郭之奇卻選擇了退避,這裡固然有以免繼續被陳凱羞辱,在各路明軍面前丟了顏面的擔憂,連城璧也很快就想明白了其饒意圖所在。
“請督師放心,下官不會與陳凱那廝一般見識的。”
“如白知我肺腑也。”
照著郭之奇的法,他準備先回高州府檢閱營兵,再去新興縣坐鎮,防備肇慶的清兩廣總督李率泰。至於軍前協調各部的任務,就全權交給了連城璧。
“雖咱們與那些倖進之徒早晚還是會有一斗的,但是此戰事關朝廷生死存亡、子安危,務必協助西寧王殲滅虜師。”
與連城璧交流了彼茨想法,到鄰二,郭之奇便向李定國告辭,並且在其一再挽留下也沒有能夠留下來。
如此一舉,倒是讓陳凱背上了一個逼走上官的名聲。不過,對此他也並不在意,只是當著李定國、連城璧、金維新等人面道了一句“聰明人啊”,就不再繼續於此事上糾結,甚至還禮貌性的贈送了一份儀程與郭之奇,全然當早前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只是,站在遠處,眺望著郭之奇一行人離去的背影,陳凱卻還是免不得流露出了些許落寂,一閃即逝。
“很抱歉,如果可能的話,我也不打算和你們這些抗清之死的忠義之士為難。但是,黨爭已經被你們挑起來了,平日裡也就罷了,此戰關乎於整個廣東的命運,我絕對不能冒著背後有人拖後腿的風險,哪怕只是一個可能性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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