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點,徐得功只能交給劉清泰,因為這是福建官場用實際行動贏得的尊敬,他是斷不會直接交給尚可喜和耿繼茂的,否則也沒辦法與廣東眾將交代。
“海澄公莫不是怕那陳凱鋌而走險,在徐得功路徑粵東或是香港時先下手為強,將其幹掉吧。”
“不會吧,那陳凱不是海澄公的幕僚出身嗎?”
“哎,出身是出身,現在人家是鄭鴻逵的女婿、海澄公的妹夫、還是偽朝任命的漳泉潮惠四府巡撫,地位不同了。憑著那廝敢和當年的潮州賊王車任重近身肉搏,這幾年幾次三番的與平南王、靖南王作對的性子,弄不好還真乾的出來。”
“看來,得向朝廷諫言,儘早落實陳凱那嗇官職,否則這廝遲早會敗壞了招撫大局。”
“……”
周亮工回到福州後,總督衙門內幾個福建本地的高階文官的竊竊私語。所幸,很快鄭成功那邊便兌現了對周亮工的承諾,雙方議定了交接的地點,便將徐得功送交給了他們。
“徐帥義不辱身,受苦了,受苦了,且隨下官回福州城,制軍和撫軍兩位老大人正準備為您接風洗塵呢。”
事情沒費太大的力氣,無非是等了些時日而已。鄭成功那邊並沒有提出什麼苛刻的要求來,甚至經此一事,還將鄭氏集團內部的強硬派代表陳凱給暴露了出來,以至於福建的官員們多有揣測上一次平海所事變很可能陳凱就是那個幕後黑手。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鄭成功能夠把徐得功放出來,這份態度已經不言而喻了。招撫的大事得到了跨越式的進展,劉清泰、佟國器等福建官員在看到了徐得功本人後也無不是心生雀躍。
相較之下,在福建官員們努力斡旋之下剛剛從大牢裡放出來的徐得功,雖對於他們這些福建官員的努力很是感激,但是席間卻不止一次提及回返廣東的事情,念主之心,表露分明。
“這事情嘛,倒也不急於一時。徐帥方脫囹圄,正該好生休養一段時間。如慈身子好了,也才能更好的為朝廷、為靖南王爺效力不是?”
極力挽留徐得功在福建休養一段時間的同時,劉清泰也以著八百里加急的速度派人趕往京城去向清廷報喜。
起來,這無疑是一樁大喜事。但是,喜事歸喜事,功勞卻是要分清楚的——廣東的尚耿二藩確有向清廷諫言的功勞,可放與不放還是人家鄭成功來決定,能夠達成此功,顯然是福建的官員們在總督劉清泰、巡撫佟國器的領導下,積極的向鄭成功表達誠意,同時更有左布政使周亮工親赴虎穴,舌戰群儒,駁得陳凱那廝啞口無言,最終服了鄭成功。
這功勞,必須得是福建的!
在這一點,鄭成功是很上道兒的,直接將徐得功交給了他們,而非是廣東方面。但是,徐得功怎麼也是靖南藩的人,雖有著如此豐富作戰經驗的大帥是肯定留不下來的,可是隻要能夠讓他呆到清廷確認了他們的勞苦功高,這份功勞就跑不了了。
招撫獲得進展,雙方的合作更加融洽。十一月的徵收如期展開,範圍進一步擴大到福建本土的一些能夠用以外銷的特產,如糖、紙張、木材、荔枝、龍眼、柑橘、藍靛、魚翅、茶葉、菸草等物,規模同樣是實現了進一步的擴大。
在福建,鄭成功忙著與福建的清廷官員商談招撫事宜,鄭泰則已經開始為這些貨物的銷路發愁。而此時,離開了中左所,陳凱溯流而上,直抵三河壩,待到他抵達那裡的時候卻已然接到了郝尚久前來赴約的秘密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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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密會的地點自然不會是在三河壩城內,梅溪北部,一處雙方控制區交界處這幾年因戰事而荒棄的村裡,陳凱總算是見到了這位朝秦暮楚慣聊知名牆頭草先生。
“陳撫軍,這封信什麼意思,挑唆本帥與朝廷之間的關係?”
“郝帥,你若不信,或是沒有嗅到什麼味道的話,又何必前來赴約。”
鄭成功的書信中提及了他從福建那邊的訊息渠道得知,尚可喜曾向清廷質控郝尚久鼠首兩端,收取李定國的策反書信,以及與陳凱暗通款曲,搞得程鄉、興寧、長樂三縣民不聊生云云。這些事情,前者純粹是惡意構陷,但後者他卻並非沒有類似的想法。可是當陳凱將鄭成功的書信原模原樣的送過來時,郝尚久卻依舊是難免懷疑陳凱的用心。
此時此刻,陳凱很隨意的坐在那裡,郝尚久張牙舞爪般的質問當即便如同是打到了一團棉花上面,完全使不上勁兒。
起來,味道這東西,郝尚久並非沒有嗅到。最近的大半年來,廣州方面有意無意的在對他進行訊息上的遮蔽。比如喀喀木的大軍抵達,具體規模,向何處進軍,以及進軍的時間和方向,他都是一無所知,只聽得偷偷派去廣州的人回報尚可喜在集結綠營,再到後面便是集結大半的部隊被重新遣散,就連喀喀木也被迫回返江寧。這裡面發生過什麼,他都是一直被矇在鼓裡的。
陳凱此言罷,郝尚久當即便是一陣啞口無言。隨後此裙也不拘束,陳凱沒什麼,他也不覺著尷尬,自顧自的在桌子的對面坐下,甚至還拿起了茶壺自斟自酌了起來。
如此這般,陳凱只得是一笑了之。不過,此一番,陳凱似乎是有些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意思,非要嚇郝尚久一個好歹不可。
“不瞞郝帥,廣州那邊,西寧王修書要求閣下反正,以及閣下與本官安通款曲這兩件事,都是本官派人去宣揚的。至於為什麼本官要放著好日子不過,一定要出來折騰,這一點,閣下是聰明人,應該能夠理解本官的良苦用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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