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悅聽於訓言、毋作父母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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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不敏,敢不從命。”
回答過後,鄭惜緣又是四拜,才由陪嫁過去伺候的婆子、侍女引路出門,在抵到一輛做工考究,用上好木材雕刻有八仙過海、麒麟送子等喜慶圖案,飾以紅黃綢緞和各種綵帶的馬車前,才在回首拜過後,登上了這輛馬車。
儀衛在前,迎送者乘車於後,便是嫁妝,亦是從那定國公府便隨著馬車而出,房產、鋪面、傢俱、擺設、胭脂水粉、首飾字畫、古籍文房、藥材香料以及代表著田產的一方方泥土,不知道過去多久才算是一個完。
嫁妝的豐厚程度,從來都是關乎著女兒在婆家的地位,嫁妝少了會受婆家白眼,這是哪怕在後世都不乏見的。國公嫁女,嫁妝方面自然是少不了的,不說婆家的感官,就算是出嫁隊伍放在旁人眼中,國公府的顏面也不可輕忽的。更何況,鄭惜緣本就是鄭鴻逵最寵愛的女兒。
不過,本著保護女性婚姻權益的原則,中國古代也有相關律法規定,夫妻離異,女方是可以自行帶回嫁妝的,除非有特殊情況,夫家若有侵奪,是要受到法律懲處的。
看著那長龍式的送親隊伍,沿途的百姓無不是漬漬稱奇,其中多有豔羨陳凱能夠娶到國公之女的,但也很快就遭到了旁人的反駁。
“要是當年韃子沒有攻上島,要是當年鄭芝莞那廝沒有棄城而逃的話,估摸著仗打完了就該成親了吧。”
“可不是嘛,那時候定國公可還是麾下數千虎賁呢,而陳巡撫就還是個分巡道的道臺。現在可好了,鄭家折騰了一溜夠,定國公的兵權都送給了國姓爺,只是空有個國公的爵位,倒是人家陳巡撫一路走來,已經是朝廷在號的大員了,掛著兵部侍郎的銜,正二品大員吶,今時不同往日嘍。”
“切,今時不同往日是沒錯,不過人家定國公也絕非是個空殼的國公爺,家底厚實,那可不是說著玩的,瞧瞧這一眼看不到頭的嫁妝,咱中左所島上大概就沒有出過吧,真是氣派啊。”
“莫說是咱們中左所了,怕是就連皇帝嫁公主也就這樣了吧!”
“……”
伴隨著路旁百姓饒有興致的議論聲,送親的隊伍緩緩而行,掐著時辰,直奔著陳凱的府邸而去。
送親的隊伍在中左所城裡繞來繞去,直到那良辰吉時,將新娘子送抵新郎的府邸。接下來,見拜、同飲、同食,各種禮數走下來,花費時間良多,外間的喜宴都已經開始了,而陳凱和鄭惜緣也早已被這些禮儀折騰的疲憊不堪。哪怕,他們早已有過預演,很清楚這全流程走下來到底會是個什麼樣的狀況。
禮之一字,在儒家思想中既是永恆、普世的天道,也是對君主、諸侯、士大夫和庶民皆具有約束力的禮法,更是社會自發秩序的傳統和習俗。換言之,禮是律法和道德的結合體,他表現的形勢無非是那些被後世人看做的“繁文縟節”,但也正是這些“繁文縟節”在人心的深處協助道德和法律構建起了更好的約束力,從而進一步的確保了人與人之間的和睦共存。
婚姻之禮,男女雙方家庭都在其中操持甚多,因為花費更多的精力和時間,所以正常情況下,婚姻的男女雙方遠比無禮苟合之輩要更加珍視雙方的關係。甚至用陳凱當初參加一個同學婚禮時聽來的戲言那般——結婚那麼麻煩,這輩子有這一回就夠了。話糙,理不糙。
內裡的禮數還在進行之中,外間前來道賀的也紛紛登場。明軍的將帥高官,各鎮的總兵官、如潘庚鍾、楊英、黃維景之流的參軍,就連馮澄世、馮錫範父子也專程趕來,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遺民,盧若騰、阮旻錫、徐孚遠、王忠孝之流,甚至包括曾櫻的家人也紛紛到場,即便是不能親到的,也特別派了人前來送上一份賀禮。
大堂上早已是坐得人滿為患,其他的席面只得開到了前院。而此時,真正的重頭戲姍姍來遲,倒也算不得太晚。
“太祖高皇帝八世孫,遼藩寧靖王殿下遣長史來賀……”
“太祖高皇帝十四世孫,益王殿下遣長史來賀……”
“太祖高皇帝九世孫,監國魯王殿下遣長史來賀……”
“……”
清廷大肆屠戮明朝宗室,中左所以及周邊由鄭成功控制的地區便成為了很多明宗室的避難所。這些龍子鳳孫們莫看無兵無勇,但是宗室的身份卻尤為高貴,鄭成功奉養宗室日久,也不見他們對誰如此上心過的。此番陳凱成親,卻一個個的派人前來賀喜,並非是陳凱對他們有什麼恩義,只因為陳凱如今可謂是炙手可熱、大權在握的人物,可謂是前途不可限量,有了這份薄面,日後也好說話才是。
唱名還在繼續著,宗室的地位高貴,當即便引起了在場不少賓客的低聲驚呼,就連唱名的司禮也是扯足了嗓門,唯恐旁人不知道就連宗室都來向陳凱和鄭惜緣這對新人賀喜。
外面如斯,宅院內裡的臥室中則是鴉雀無聲。禮數都已經行完了,實在把陳凱累了個夠嗆,結果揭了蓋頭,鄭惜緣那邊看上去卻顯得甚是緊張,緊張到了陳凱都害怕接下來的“禮數”會把這個新媳婦嚇壞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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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瀘溪郡王朱慈(火著)、舒成郡王朱慈(火喜)、巴東郡王朱尊(氵柬)、奉新郡府將軍朱慈(火廣)……”
唱名依稀的能夠聽見些隻言片語,陳凱憑著回憶將這些隻言片語腦補齊全了一個又一個的人名,見鄭惜緣似乎還沒有能夠放鬆下來,靈光一閃,便只當是聊天的扯起了一些閒篇來。
“娘子,閒著也是閒著,不如猜個問題如何?”
成婚的事情,耽擱了一年多近兩年的時間,奈何這時代的壓箱子底寶貝哪怕是耽擱了十年,也是要成婚前一天由女方的母親拿出來,藉此傳授相關的生理知識。
以著她的聰慧,不可能不知道接下來即將發生什麼,可是一旦想到那些,腦子裡就立刻空白了一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了。倒是此刻,陳凱突然來了這麼一手,反倒是讓她恢復了些神志。
“夫……夫君請問,妾……妾……妾身一定盡力。”
剛剛緩過些勁兒來,她還有些不太適應,說話磕磕巴巴的,甚至還有些語無倫次。不過總算是比剛才要強上了一些,眼見於此,陳凱便笑著找來筆墨紙硯,飛快的在上面將那些宗室的名諱寫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