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四個縣的地盤入手,清軍竟連爭奪一下的慾望也無,這讓明軍以及那些心向明軍的人士尤感振奮。但是,清廷大舉增兵,顯然是不會放在那裡做擺設的,今年雙方必然還會有一場大戰,就此奠定雙方對福建一省的控制權。
“可有勝算?”
鄭泰是鄭氏集團的財神爺,長期負責海貿,使得他很清楚明軍的實力是會影響到他們在海上的權威性的。不過鄭成功也沒有直接作出回答,僅僅是提到了參軍馮澄世盛讚陳凱的稜堡在廣東戰場上發揮了奇效,建議鄭成功也在惠安縣修建稜堡,以應對清軍的進攻。
“這事情,我修書一封問過了竟成,竟成覺得拱衛縣城,修一座不夠,要修一個稜堡群出來。不過,這一次不用像他在螺河那邊修得那麼大了,每座以足夠一兩百軍士守禦為標準就夠了,只要卡死了韃子從陸上進攻泉州的路線,最起碼咱們也可以保住現有的控制區。”
清軍勢大,明軍想要守住得來不易的控制區從來都不是什麼容易事。可是現在有了這稜堡,情況就截然不同了。至於修建稜堡是需要花費大量銀錢的事情,鄭成功反倒是並不太過在意。因為銀子,他有很多。
“大木,竟成才具無雙,實在是難得的奇才。這樣的人物,還是要善加籠絡才是啊。”
鄭泰所指,鄭成功豈會不知。其實說起來,陳凱有今日,得鄭成功的信重是很大的原因,二人配合向來默契,哪怕是施琅在時也無法離間二人的關係。但是那樁婚事,原本是樁將二人的關係加上一份親情的雙保險的好事,結果卻被他們的那位祖母給攪了局。
這裡面自然是有著鄭氏集團的定位之爭的緣故,鄭成功也早已用實際行動來表明了態度,但是他和陳凱所在的這個集團本就有大量的石井鄭氏家族的力量存在,他也不可能為此去違逆那位祖母的心意,就只能這麼僵著,愣是僵了快兩年的功夫了。
“竟成取得了第二次陸豐大捷的訊息傳來,我就專門去拜見了老祖宗,老祖宗倒是鬆口了,但是要竟成先拜過了三叔,才能把六禮繼續下去。”
鄭成功或多或少的知道,這裡面有不少鄭氏子弟的垂死掙扎,他們還想要藉著婚事來壓陳凱,或者說是來壓鄭成功一頭,起碼在氣勢上不落下風。而他的那位老祖母,也是個要面子的人物,正好一拍即合。
這一點,即便陳凱忍氣吞聲了,鄭成功也不會同意,因為這就意味著他們早前的一切努力都會前功盡棄。更何況,以著陳凱的性子,人殺了,沒有丟到海里餵魚就是好的了,下跪磕頭認輸服軟,簡直是痴人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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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了惜緣妹子,愣是被這群傢伙耽誤了那麼久的時間。”
鄭泰並非是鄭芝龍的近枝,若非是鄭芝龍收其為義子,他在鄭氏集團的地位絕不會有如今那麼高的可能性。由此緣故,再加上整改鄭氏集團舊有商業關係的事情,他與鄭成功早就綁在了一起,此間自然是要替鄭成功和陳凱說話,因為他們才是對他的事業助力最大的人,而非那些親戚。
“這次回來,也有大半年沒見祖母了,愚兄試著去說項一二。”
“這樣也好,當年父親大人就說兄長的嘴皮子比我好用,這次若是能夠說服祖母,到時一定得讓竟成和緣緣好好謝謝兄長。”
二人相視一笑,商討了一番旁的事情,鄭泰便告辭而去。回到了府中,稍作洗漱,他便帶了禮物去拜見那位老祖宗。
鄭泰是鄭芝龍當年挑揀出來最得用的一個小輩兒,那位黃老夫人也素來是喜歡這個能說會道且做事穩妥的孫兒。一旦見了面,自然是免不了為鄭泰這段時間的奔波勞碌而掉些眼淚。說著說著,鄭泰便提及陳凱確保明軍在廣東的控制區,以及進一步拓展粵海貿易的事情,為後續的說辭進行鋪墊。
然而,話剛說到此處,他的那位老祖母卻顯得有些不耐煩了,乾脆直言問道:“是大木叫你來為那姓陳的小子說項的吧。”
鄭泰說了老些,無非就是要向黃老夫人力證陳凱的存在和努力為這個鄭氏集團的強大做出了何等的貢獻。此刻老祖母把話一攔,鄭泰也沒有否認,藉著這個話題就繼續說了下去。
“祖母,孫兒是來替竟成說項的,但也更是為了緣緣,為了咱們鄭家。這麼拖著,外面的風言風語越來越多,緣緣一個姑娘家不說,就算是單說這對咱們鄭家,這可終究不是好事啊……”
接下來,鄭泰便開始發揮他巧舌如簧的強大實力,把外面所謂的“風言風語”添油加醋,或是無中生有的大談特談了一番。中左所這裡太近,鄭泰隻字不提,但是他去過的江浙、日本、琉球以及大員,他都提及了一些黃老夫人可能聽說過的人物對此事的評價,其中對於鄭家的詆譭簡直可以用不堪入耳來形容。
“這群混蛋,鄭家的事情,輪得到他們多嘴多舌!”
“祖母說的是,孫兒也是這麼說他們的,但是咱們鄭家說到底還是要走海貿的,在這些地方,在南洋,這些外人的感官也很重要,否則是會影響到咱們的家貿易的。如此一來,大伯多年開拓積累,都將會付之東流了啊。”
用人,這是企業生存至關重要的一點,不能善待員工,尤其是不能善待有能力的員工,這樣的企業不值得信任。哪怕順遂時不會有什麼,但是一旦逆勢,很多負面的東西就都會進一步的影響到整體的生存和發展。
這一點,鄭泰無需說得太明白,黃老夫人也能多少意識到一些。就算意識不到,但起碼讓她明白這樣下去對鄭氏集團沒有好處,也是足夠的了。因為他很清楚,這位老祖母的心裡面鄭家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如此說辭,確實讓那位老祖宗沉吟了良久,鄭泰也不再多言,只是坐在那裡品著香茗,完全是一副勝券在握。豈料待到那老太太重新開口,卻還是毅然決然的回絕了鄭泰的勸解,用的也同樣是鄭家的利益。
“你要明白,老身這麼做,為的就是咱們鄭家的人不會被那些外人騎在頭上。成親了,你三叔也是緣緣的夫婿的長輩,叫他磕個頭就這麼難嗎?”
這一番話,把鄭泰堵了一個結結實實的。出了大宅子,他就直奔著鄭成功的家宅而去,後者將他讓到了書房,只剩下了他們二人。只是鄭成功聽完了這一番的對答,心中卻不住冷笑著關於“石井鄭家的利益果然還是與鄭氏集團的利益不是一碼事兒”之類的嘆息。
“竟成這樣的人物,是最不能小視的。族裡面還在死要著面子,愚兄可以放句話在大木你這裡,族中現在越是如此,日後丟的顏面就會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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