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的這一帶是新城區,五年前,這裡還是一片望不到邊的農村田地,後來搞房地產開發,彷彿一夜之間,就蓋滿了房子。當時剛開發時,房子還很便宜,我是因為買不起市中心的房子才在這裡貪便宜的,不曾想,這裡的房子後來也漲價了,很快甚至比市中心的房子還貴了不少。
最早我在這邊吃飯,只能在一間只有20個平方的小館子吃快餐,常常一邊吃著蛋炒飯、雞腿飯,或者是蓋澆飯,一邊欣賞著那兩扇油汙的玻璃門外塵土飛楊的工地;後來人越來越多,在嶄新的樓群的映襯下,原來的小館子就顯得太寒酸了,可心餐廳正好應運而生。它是這一帶環境、檔次和價效比最高的飯館,加上陳小花經營有法,生意非常好,一般到下午5點鐘以後,就很難訂到包廂了。我下樓找小趙問包廂時,果然她說只有一間了,還是個特大包,能坐30多個人,我只好把這間訂下來。
訂好包廂,我在廚房、大廳和包廂轉了一圈,是怕員工知道老闆不在而懈怠。我狐假虎威,暫時頂替一陣,也不管他們怎麼想。我還安排了財務,等晚上下班前,就把200元獎勵發到每個人手裡,不能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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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葉說“馬上過來”,卻用了一個多小時,一見到我,他連連搖頭:“太堵了!太堵了!環城路那一帶,半個小時都沒挪窩!”
他不是一個人過來的,還帶著兩個人,一看就是電視臺的工作人員打扮,頭上戴著棒球帽,脖子上掛著耳機,身上穿著全是口袋的馬甲,揹著一個像工具箱的方形包,裡面應該裝著攝像機,手裡還提著三腳架……經楊葉介紹,我知道他們一個是攝像,一個是節目主持人兼記者。
到包廂坐定,楊葉說:“這也太大了!把張慶文也叫來吧。我們還在上班,不能喝酒,你們兩人互相陪著喝一點。”
我剛才打張慶文的電話,沒有打通,我估計他來不了,但希望能打通他的電話,可是,楊葉打他電話,也打不通,他嘟噥道:“這傢伙的電話怎麼打不通?他不在市裡吧?”
我說:“他可能在公安局,早上我聽說他去那裡辦事。”現在有外人在場,我不能把薛可馨被警方帶走的事告訴楊葉。
“哦——”楊葉應了一聲,說,“那就只能你一個人喝酒了。”
這時,旁邊的攝像插話說:“公安局很多地方都沒有訊號,他們把訊號遮蔽了。我前段時間去他們那裡拍了個片子,一整天都沒有訊號。”
主持人也說:“是的,人家公安局得保密,不然辦個案子、抓個人,還不都提前洩露了。我們臺有的地方也會遮蔽手機訊號,像直播中心、發射臺,不然會有干擾。”
我連連點頭,這個說法很合理,張慶文是跟著薛可馨進去的,人家在辦案,怎麼能不把訊號遮蔽了。既然打不通,就說明他們還在公安局,那裡比這裡更安全,我也放下心來。
四個人圍著大圓桌的一邊坐定,我問:“這裡出了什麼新聞,還要晚上加班?”
討論群五六37四三陸七伍
楊葉眼睛盯著我,有些刻意地說:“冰哥還記得我說的那個李玉吧?”
“哪個李玉?”我一時沒想起來。
“就是——”楊葉想著怎麼能最快把我的記憶勾起來,“徐局長釣魚飛掉的那條金鯉魚還記得吧。”
他這麼一說,我忽然想起來了:那天請徐局長釣魚,我的手機裡忽然出現一條鯉魚,然後他就釣到了那條鯉魚,後來不翼而飛;路上,車忽然走不了,我們去了一家寺廟,徐局長拜佛時,佛祖居然轉過了身子;再後來,聽楊葉說,徐局長出事了,查他貪汙腐敗的問題,順便帶出了他曾經收了別人一條黃金打造的金鯉魚,去幫別人的女兒頂替上學,而那個被頂替的人,跟鯉魚諧音,就叫李玉……
我忙說:“我想起來了,是那個可憐的女孩,怎麼了?她向媒體投訴徐局長嗎?”
楊葉說:“徐局長的事情曝光後,案子一直在查,涉及的人很多,包括涉及到的——”楊葉特意看了我一眼,敲了敲桌子,乾咳了一聲,接著說,“……這、這個霍守鋼,都在查。這是本市近二十年來的一樁大案,中央、省裡都特別重視,宣傳部前幾天開會,要把這個案子列入反腐倡廉的一個典型案例來報道,讓各新聞單位從不同角度進行宣傳策劃。然後我們臺分析了一下情況,決定從李玉入手,可是,我們前期派出的記者去找李玉時,她已經搬家了,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於是,我們臺就策劃了一個活動,‘全城尋找李玉’。直到今天中午,我們的記者從派出所得到訊息,終於找到了李玉的下落,她的家就在這附近。”
“在這附近?”我說,“沒想到我們還是鄰居。”我心想,這事果真鬧得挺大的,怪不得連薛可馨都被帶走了。我忽然有些擔心起來,不會牽扯到陳小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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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葉隱下未說的話,還是被那位主持人說破了:“這家餐廳其實也是霍守鋼的,這個小區也是霍守鋼蓋的。當初搞奠基儀式時,我還來做過主持人呢——這原來是個售樓部,上面五樓,就是霍守鋼的辦公室。那天我去採訪他,卻怎麼都找不到的他辦公室,樓梯到四樓就沒有了,辦公區的人都去了活動現場。問了半天,才找到一個鐵樓梯上去,原來五樓是他後來加蓋的,那時候他剛起家,也沒多少錢……”
看來這事是盡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