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貴妃猛然搖了搖頭,突然道:“皇上以為臣妾不知道您對皇後的情意嗎?若是真的無情,為何會想要留下她腹中的孩子?”
“那是朕的孩子!”楚驚河睚眥欲裂,死死的瞪著柔貴妃。
見柔貴妃呆立在那裡,毫無悔恨之意,楚驚河只有一字一頓的控訴道:“你心裡對朕十分不滿啊?可你可還知道?朕與齊國聯姻,那一夢就不能出事,可是你利用朕的寵愛,恃寵而驕,明目張膽的對她下手,你可知道,朕還要在齊國太子面前好生解釋?”
“你可還知道?朕冷落皇後多年,她如今有了身孕,朕本來沒打算留下的,可是秦天為了皇後而死,秦天生前立功無數,朕若是廢了皇後,如何堵住悠悠眾口,何況,她腹中懷有雙生胎,朕得多麼寵愛你,才會親手去殺自己的孩子?”
“柔貴妃,朕記得,初識你的時候,你溫柔賢惠,善識大體,可為何如今,變成了這副模樣?”
柔貴妃輕哼了一聲,眸色中,盡是對現狀的絕望,和對楚驚河的絕望。
“或許,真的是臣妾錯了。尤記得皇上剛剛破例封臣妾為貴人的時候,您在臣妾耳邊說過,說即便宮裡日後有了女人,也是形同擺設。可是如今,皇上寵幸了一個又一個,怕是早就忘記了當日對臣妾的諾言了吧……”
元公公聽完此話看了一眼楚驚河,又看了一眼神情決然的柔貴妃,突然感慨道:“娘娘,您好糊塗啊,您的愛人,他是九五之尊啊,怎麼可能這輩子只有你一個女人?”
柔貴妃聞言,突然閉上了眼睛。
而楚驚河看見她跪在那裡,也是一臉的決然,對著她擺擺手道:“你自己回宮,好好思過吧,想明白了,再來見朕,這段時間,朕不想看到你!”
聽到此話,柔貴妃對著楚驚河行了一個大禮,隨後決然的離開了禦書房。
柔貴妃走後,楚驚河坐在那裡發呆了好久。
等到殿中的薰香燃盡,再也散發不出清香的時候,楚驚河才閉上了眼睛,輕聲開口:“元公公你說,這麼多年,是不是朕過於寵幸她了?”
元公公垂首不語,似乎過了許久,元公公這才道:“皇上對柔貴妃,恩寵甚加,甚於當年先帝對先皇後的感情,是柔貴妃,不懂得珍惜。”
元公公話音剛落,那邊便來人傳來訊息,“皇上,皇上,不好了,惠貴人來禦書房覲見不小心沖撞了柔貴妃,現下,太醫正趕過去,腹中龍嗣怕是……保不住了……”
楚驚河握緊了雙拳,久久不語。
而元公公忙道:“快叫所有太醫都過去看診,盡力保住惠貴人這胎!”
楚驚河閉上了眼睛,即刻下旨道:“柔貴妃善妒成性,陰險狡詐,即日起,禁足於安寧宮,無朕旨意,此生不得出!”
元公公應了一聲,終究是退了下去。
所有人都知道,即便是柔貴妃犯了此等大錯,楚驚河依然沒能下得了狠心。
包括失去了腹中龍嗣的惠貴人,聽聞這個處置,更是氣急,暈了過去。
然而,柔貴妃並不懂。
她滿心裡想著的,都是她與皇上從前的諾言,一切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宮裡的訊息,很快便傳到了宮外長公主府上。
聽聞惠貴人小産,楚驚鴻神色淡淡的,依舊是悠閑的與秦天下棋。
倒是絕命問道:“嫂子,咱們下一步要做什麼?”
楚驚鴻將白子落下,這才緩緩抬頭,輕笑了一聲,“本來本宮回來就是打算除掉惠貴人的,若非她突然有了身孕,本宮早就動手了,既然她現下腹中已然沒有了本宮的侄兒,那麼這個人,也沒什麼存在的必要了。絕命,這件事交給你去做吧。”
絕命聞言一喜,忙應了聲,轉身消失不見。
絕命的易容功夫極好,之前他隨秦天在宮裡的時候,便沒少假扮侍衛假扮太監去重華宮看北門一夢。
自然,對宮裡的一切都非常熟悉,甚至於,早就安插了眼線。
他只要假扮成惠貴人身邊的人,那就非常容易下手。
秦天見絕命沒了蹤影,這才道:“這些日子,你一直攔著他不許他進宮,這種時候,沒有絕命咱們也能辦成此事,為何,偏偏要他去辦?”
楚驚鴻也嘆了口氣,抬眸望向了秦天,“等祭祀大典結束之後,等處理完柔貴妃這個麻煩之後,本宮與你便要離開了,我們沒有必要非得等到皇後娘娘生産,由妙緣師父照顧,我很放心。既然都要走了,就讓絕命進宮去看看吧。”
秦天亦是深吸了一口氣,自從絕命沾上北門一夢之後,便開始不好女色,整日裡蔫蔫的,腦海中除了她,還是她!
即便秦天提醒了他無數次,他跟北門一夢絕無可能。然而絕命,還是如此固執。
秦天突然苦笑了一聲,“絕命跟在我身邊多年,事到如今我才知道,他竟也是個痴情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