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一怔,沒有說話。
皇後自顧自的嘆氣道:“皇上此舉,便是不想放公主,也沒有打算讓你離開。”
聽到這話之時,秦天冷哼了一聲,“我一走,這大楚的天下,再也沒有人跟他爭鋒,對他而言,有百利而無一害,豈不是更好?”
皇後看向了北門一夢,顯然氣力不足,北門一夢點了點頭,這才緩緩開口道:“不,王爺跟隨皇上多年,應該也知道,皇上生性多疑,這些日子,您一直低調行事,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您打算離開?而對他來說,王爺若是走了,比在都城掌握大權更加讓他忌憚,萬一您捲土重來,或者在別處興兵,這都是他不能控制的。”
秦天虎目圓睜,沉吟許久才冷哼一聲道:“看來,若是我秦天不死,皇上這輩子都無法安心了!”
聽到這話,皇後也是一驚,正要起身,卻被北門一夢按著,沖著她輕聲搖頭道:“皇後娘娘,您身子不便,不要起來。”
皇後點了點頭,虛弱開口道:“秦天,總有辦法的,你莫要思慮過甚。”
“思慮過甚?本王所言句句實情,你該清楚的,當初本王就不容易你進宮來,你偏偏不聽,說句不好聽的,雖然咱們不是親姐弟,可是榮辱一體,將來若是本王真的被他拿到什麼把柄,你在後宮的日子該如何過?”
皇後一怔,沒有多話。
而北門一夢這才道:“皇後娘娘有了皇上的孩子,縱然皇上與王爺之間的芥蒂再多,看在孩子的面上,總會體諒皇後娘娘的。”
秦天一驚,轉過頭眯起眼睛道:“你有喜了?”
說完,秦天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皇後點了點頭,隨即又愁容滿面。
秦天也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也不大好看。
從前,百裡家位高權重,尚且還沒有達到秦天的勢力,先帝便忌憚百裡貴妃腹中之子。
如今皇後有孕,看起來反倒是像大病一場,更加虛弱了……
“皇上知道嗎?”秦天蹙眉問道。
皇後搖頭,“本來之前想找個機會跟皇上說的,可是大皇子突然出了事,皇上心情不佳。加上柔貴妃那個人,若是知道本宮懷孕了,指不定鬧出什麼事情來。”
秦天握緊了雙拳,緩緩開口道:“柔貴妃還是次要的,要緊的是你,若是皇上不想讓你留下這個孩子,你在宮裡,就危險了……”
且不說秦家對秦天恩重如山,他與秦若涯更是從小一起長大,雖然這幾年感情淡了,但是大家終究是親人,他不能坐視不管。
北門一夢在一旁皺眉道:“王爺,皇後娘娘想見您,自然還為了另外一件事。她有孕之後,一直氣血有虧,太醫院的太醫都束手無策,更何況,除了我們信任的太醫,也不敢假手於人,就算是讓他們醫治,也怕是徒勞無功,若是空大夫在還好,可是如今空大夫不在,皇後娘娘這個樣子,恐怕就算是皇上要留這個孩子,皇後娘娘也沒有辦法撐到這個孩子出世。”
秦天蹙眉,看向了皇後,關切的問道:“看你的神色,的確不好。空大夫被妙緣師父接回去了,就算是皇上看在妙緣師父的面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會容許空大夫進宮為你醫治的。”
秦天第一反應是打算讓皇後出宮去江息穀養胎,可且不說皇後這個身子不適合長途跋涉,皇上那邊,也不會讓皇後離開。
秦天離開,楚驚河尚且擔心秦天會在別地興兵造反,皇後若是走了,萬一楚驚河懷疑秦天利用皇後腹中之子做點什麼文章的話,秦天就算是沒反,也會被扣上造反的帽子,這是秦天絕對不會做的事情。
北門一夢見秦天沉默不說話,便急道:“我知道這事難,可是王爺也要顧念著皇後娘娘和她腹中的小皇子啊。若是空大夫不能來,要不要讓妙緣師父走一趟?妙緣師父對先帝和先皇後有恩,就算是皇上,對她也要禮敬有加。”
秦天點了點頭,道:“為今之計,自然只有這一個法子,可是皇後的胎瞞不了太久,本王心裡想的是一個萬全的法子,讓大家都能平安的法子。”
皇後伸出手去,抓緊了秦天的手,眼眶發熱道:“我知道,皇上的人馬攔不住你,可是你心中,卻一腔赤誠,不肯背棄大楚,若非如此,也絕對不會陷入這樣兩難的境地。今日來,只是想讓你將妙緣師父請過來便是,至於皇上那邊,你不用管,虎毒不食子,皇上剛剛失去了一個大皇子,恐怕不會對我的孩子怎麼樣,秦天,你走吧,只需將妙緣師父親自請過來,其餘的事情,你都不要有任何顧慮。”
秦天站在那裡,背對著皇後娘娘,一時間,讓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北門一夢看了看皇後,又看了看秦天,忙起身道:“王爺,我相信,若是驚鴻姐姐在這裡,她也定會以皇後娘娘的胎像為第一要緊事的。”
北門一夢這話一出,秦天點了點頭,道:“是,沒錯,得知大皇子歿的訊息,驚鴻一定很傷心。我這就寫信快馬送去江息穀,讓妙緣師父過來,至於我,不打算離開了,我就在皇宮,讓皇上安心便是。”
聽到這話,皇後一急,緊抓著珠簾,“不可,本宮這胎到時候必然瞞不住,你若是住在宮裡,皇上知道本宮有孕,定然會對你動殺機!”
“本宮不能那麼自私,用你的性命開玩笑!”
秦天突然苦笑一聲,緩緩開口:“正因為如此,本王才要在宮裡,讓皇上安心。本王也不能那麼自私,一走了之,置你的性命於不顧,本王在宮裡,受皇上禁錮,讓他寬心,他或許會感念本王為大楚的所作所為,放你一馬,放你腹中的龍嗣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