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孩子是皇子,可在我老婆子這,那就當小徒弟養著,沒什麼精貴的,偏偏你皇兄那個小媳婦從前叮囑的多,這些日子,倒是沒了動靜,落了好生清靜!”
楚驚鴻沉下眉頭,思忖許久,才將柔妃回宮做的事情同妙緣師父說了。
妙緣師父輕呵了一聲,“就知道這個丫頭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不過母憑子貴,既然外面大事均已經停歇,想必再過些日子,你皇兄就要派人來接小家夥了。”
晚上江息穀的夥計將那孩子抱回來的時候,離殤已經睡得很沉穩了。
他眉宇之間,還是像楚家人多些,楚驚鴻抱著他,輕吻了幾口之後,才緩緩道:“但願你的性子,能多像你的皇祖父,皇祖母多些,可不要學了你父皇,也莫要學了你母妃。”
別看妙緣師父心粗,年歲也不小了,可照顧孩子是一把好手。
這些日子,離殤在妙緣師父的手裡將養著,小身子骨也強健了不少。
妙緣師父還說,若要叫這個孩子平安,總要等到他三四歲再回宮才好,若是這時候回宮,養了些富貴病,於這個孩子無益。
翌日一早,楚驚鴻醒來之後,便過去哄離殤玩。
秦天一大早的就又被妙緣師父派去砍柴,早膳也只簡單的吃了幾個饅頭。
妙緣師父說了,饅頭頂事兒,多吃些多幹活,還給秦天多帶了幾個,還帶了些泉水,除了這些,也不許秦天吃旁的。
楚驚鴻起初還不知道,若不是無法告知,楚驚鴻還納悶怎麼一大早就不見了秦天人影。
偏偏楚驚鴻跑去找妙緣師父求情的時候,妙緣師父態度十分堅決,“哎呦,我手下的那幾個活計,可都好吃懶做,幹不了這等活,那孩子力氣大,多幹些活沒什麼不好。再說了,我這是考驗他,若是這點苦都吃不得,將來如何娶你啊?”
妙緣師父說的頭頭是道,饒是楚驚鴻如何懇求,她都不肯鬆口。
好不容易捱到了午膳的時候,楚驚鴻讓玉露和無法把秦天請回來,偏偏這時候谷口來人報信,說是皇上的鑾駕來了,要親自接小皇子回宮。
妙緣師父聞言愣了片刻兒,這才恍惚的點了點頭,“也好,讓他們進來吧。”
楚驚河還未進谷,妙緣師父便一直抱著孩子,不許任何人靠近打擾。
楚驚鴻知道,這孩子自打落地便是由著妙緣師父照顧的,妙緣師父心裡自是捨不得的。
楚驚河讓外人在谷外等候,他親自帶著元公公,徒步進了谷。
楚驚河雖然貴為九五之尊,卻也知道妙緣師父的脾氣,不過聽說楚驚鴻來的時候,妙緣師父是十裡外相迎的,他心裡還是有些不大舒坦。
不過沉吟了片刻兒,他也便釋然了,“自打小的時候,妙緣師父便喜歡驚鴻多些,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倒也沒有變。”
眼看著快到了山下,楚驚鴻便看到了一個砍柴人,那砍柴人的背影好生熟悉,湊近了看些,楚驚河才看出是秦天!
饒是楚驚河素日裡再嚴肅的一個人,這種時候,也忍不住捂嘴笑道:“秦愛卿倒是好生勤快,剛來這江息穀,便學會討好妙緣師父了?”
秦天看著楚驚河那幸災樂禍的樣子便氣不打一處來,奈何他還得尊著禮數,給楚驚河行禮之後,才緩緩開口道:“這是妙緣師父懲罰微臣的,微臣別無怨言,妙緣師父說了,活幹的不好,不讓吃午膳,皇上這一路過來也累了,不必管微臣,先去谷內休息吧。”
聽到秦天是被妙緣師父懲罰的,楚驚河這心情更好了,他裝模作樣的說了句“秦愛卿辛苦”,便轉身進了谷。
看見楚驚鴻的那一刻,楚驚河倒是也格外的熱情,“聽說妹妹昨日過來的時候,遇到了賊人,皇兄心裡牽掛的很,特意過來看看你,再者,離殤在這裡也叨擾了很久,朕也準備帶這孩子回宮!”
楚驚鴻還未來得及說話,那方妙緣師父便抱著離殤走了出來,這還是楚離殤出生之後,楚驚河第一次見這個孩子……
那孩子似乎也注意到了楚驚河殷切的目光,咬著小拳頭,沖著楚驚河嘻嘻笑著……
楚驚河的心都快化了,他急忙奔了過去,“離殤,讓父皇抱抱!”
妙緣師父聞言微微蹙眉,並未將孩子交給他,反而是道:“皇上,前幾日這江息穀來了一個道人,說了些話,事關小皇子,老婆子我總要跟皇上說說。”
楚驚河摸了摸孩子的小臉,臉色親和,“師父但說無妨。”
其實那道人便是齊國的國師信天命,不過這話,妙緣師父倒是沒有直說,反而將信天命的錦囊交給了楚驚河。
楚驚河看見那個錦囊的時候,便蹙緊了眉頭,心下已然知曉了大半,當他解開錦囊之後,更是大怒出聲,“這鬼道人,純屬無稽之談!”
妙緣師父深吸了一口氣,“且不說這孩子自幼體弱,老婆子我照顧的十分小心,再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老婆子覺得,為了皇子的安危著想,皇上還是答應了我比較好。”
楚驚鴻斜眼撇向了那張紙,已然看到上面的內容。
“此子三歲前有一劫難,若闢居谷內,方可逢兇化吉!”
楚驚河撕碎了那張紙,全然不通道:“那國師是齊國的國師,自然是為齊國做事,朕是天子,自然能護佑好自己的兒子!”
妙緣師父微微挑眉,還是不肯將孩子交給楚驚河,反而是輕聲道:“皇上,當年你父皇母後對老身尚且十分信任,難道皇上,不信任老身能保護好這個孩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