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大喝出聲,氣勢上便已經高了花娘一頭。
花娘深吸一口氣,半響才輕聲開口道:“王爺不必如此羞怒,不是嗓門大威嚴高就佔理,王爺如此咄咄逼人,不過是為了救自己的心腹。奴婢勸王爺一句,不要因為您和屬下的私交,便枉顧倫理,枉顧國法,枉顧人臣!”
花娘娓娓道來,話畢,連一旁的楚驚鴻都驚詫的看向了她。
而楚驚河更是拍掌道:“朕身邊還有花娘這樣為國為君忠心耿耿的奴婢,真是朕之幸啊!”
“秦天,朕念在你功勳顯著,勞苦功高的份上,原諒你今日的不敬和護短,不過這絕命,竟然想要私攜朕之後妃,罪不可赦,朕今日若是饒過他,豈不是讓後人恥笑?”
說完,楚驚河臉色一沉,沖著站在門口的將領怒吼道:“愣著做什麼?朕的話聽不到嗎?拿下逆賊絕命,千刀萬剮!”
“千刀萬剮”四個字,楚驚河用的極其用力,他對絕命本沒有深仇大恨,楚驚鴻心裡明鏡一般,他這是在向秦天示威,似乎他淩遲的不是絕命一般,而就是秦天本人。
楚驚鴻緩緩起身,就在那將領小心翼翼的走向絕命的時候,楚驚鴻突然出聲道:“等等……”
楚驚河的眼神淩厲的撇過剛剛一直不發一言的楚驚鴻,他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她,不陰不陽的開口:“怎麼?皇妹要插手這件事?難道你也想為絕命求情?”
楚驚鴻怎麼會不明白楚驚河的話外之音,她輕笑了一聲,眼神近乎於無害,“不,臣妹以為,絕命並非全然無辜,花娘的話,並非都不可信。”
絕命聞言,心驚膽戰的看向了楚驚鴻,拳頭緊握,有些害怕她出賣他!
而秦天倒是冷靜的很,轉頭看向了楚驚鴻,不發一言,等著她說話。
楚驚河聽聞此話,亦是鬆了口氣,指了指楚驚鴻道:“繼續說下去。”
“花娘在絕命身邊伺候多時,臣妹記得,當時絕命對花娘一往情深,甚至懇求過王爺,要娶花娘進門。所以,花娘對絕命還算是有些瞭解的。所以今日之事,臣妹認為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花娘忘恩負義,陷絕命於不義。另外一種,就是花娘所言非虛,為了盡忠皇兄,枉顧她跟絕命從前的情意,大義滅親!”
楚驚鴻的話倒是挑不出任何錯處,不過楚驚河卻總是覺得,似乎楚驚鴻正在給他埋坑,哪裡似乎不太對勁!
然而她說的並無道理,楚驚河只能點頭道:“此話不錯,不過在朕看來,花娘冒死前來稟告朕,並非虛言,這第一種可能許是不會!”
楚驚鴻輕笑了一聲,緩緩開口:“臣妹以為,凡事無絕對,這倒是未必。既然花娘口口聲聲說絕命要帶皇貴妃私奔,咱們在這裡空口判斷誰是誰非又能如何,還不如叫皇貴妃過來問問。既然這件事因她而起,總該叫她過來的!”
楚驚河深吸了一口氣,若是能在北門一夢之前處置了絕命,他便可以私下處決了北門一夢。
可若是讓北門一夢過來,也無不可,正好讓她死個明白,將來若是齊國使臣來問,他也有託辭。
想到這裡,楚驚河斜睨了一眼門口那個被秦天嚇破膽的將領,輕哼道:“你,你去喚皇貴妃過來!”
片刻兒之後,北門一夢身穿一身藕荷色色平羅留仙裙款款而來,端莊溫婉,似乎並不知“大難臨頭”!
僅僅一日的失意,她便已經重整心情,笑容滿面的走了過來。
她沖著楚驚河微微福禮,輕聲開口:“不知道皇上清晨喚臣妾過來,有何要事?”
楚驚河眼神微眯,看向了眼前這個女子。不由得想起她初進宮的時候,便也是這副模樣,笑的單純可愛,容貌襲人。
即便那時候他對柔妃一往情深,即便他多次告訴自己,他寵幸北門一夢,是為了兩國友好,可還是不禁沉迷。
這樣的女人,若是不發生那日刺殺之事,他怕是想要寵愛她一輩子!
片刻兒的愣神之後,楚驚河深吸了一口氣,指了指跪在地上的絕命,沖著北門一夢問道:“愛妃,你可認識此人?”
北門一夢這才看向了絕命,只是淺淺一撇,她便拱手道:“回稟皇上,臣妾認識,他是攝政王手下前鋒小將,前幾日,正是他和攝政王手下另外一位得力小將救了臣妾的性命,臣妾不會忘記。”
她語氣平靜,絲毫沒有懼色,楚驚河握緊了拳頭,想到初次進宮之時,北門一夢事事小心謹慎,做事總是膽戰心驚,再對比如今她的波瀾不驚,果然,後宮是可以改變一個女人的性情的!
僅僅短短兩個月,北門一夢便發生了這樣的變化!
楚驚河沉吟須臾,便沖著花娘道:“花娘,你和皇貴妃對峙一番!”
花娘點了點頭,隨後看向了門口隨伺的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