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門一夢笑著搖頭:“姐姐不願意說,我不強求,只是我總是覺得,早晚有一日,姐姐會脫離皇宮這個牢籠,與自己心愛的人雙宿雙飛,所以,能與姐姐多相處幾日,是我的幸運。”
楚驚鴻大駭,她放下了筷子,忙抬頭問道:“皇兄也如此想嗎?”
北門一夢猛然搖頭,“不,皇上從未如此想過,皇上身在局中,每日裡擔心的,都是攝政王何時會反,所以這等細枝末節,他自然觀察不到。”
楚驚鴻緩緩拿起了筷子,一邊食菜,一邊垂首道:“那你是如何猜到的?”
北門一夢莞爾一笑,緩緩開口:“其實這並不難,我身在局外,自然看的清楚,攝政王若有反意,便不會讓鮑大人告老還鄉,誰不知道,鮑大人是王爺的心腹。況且,攝政王對公主殿下一往情深,自然也不會做出謀逆之事。公主一走,怕是日後,攝政王也會離開。屆時,無需皇上擔心,他必然早晚都會親政。”
“這些話,你可有在皇兄面前提過?”楚驚鴻看著她道。
北門一夢搖了搖頭,“且不說皇上不許女子幹政,我身為齊國公主,皇上本就防備著我,若是我與旁人一樣,以為這一次皇上帶著我是出於寵愛,那我就太蠢了。我與母妃不同,母妃這一生,都愛慕著我的父皇,然而父皇這輩子對她的溫情不過寥寥。帝王之愛,誰若是深陷其中,一輩子,皆是苦楚罷了。”
說完,北門一夢還給楚驚鴻盛了一碗湯,苦澀道:“何況皇上表面上雖然不說,心裡卻一直掛念著柔妃娘娘,我,又豈會不知道呢?”
楚驚河對柔妃的情意,楚驚鴻是自幼便看在眼裡的。所以,即便是楚驚鴻心中恨透了柔妃,可也未將她逼上死路。
楚驚鴻長嘆了一聲,忙勸慰道:“皇兄與柔妃是自小的情意,可是你懂事,又賢惠,雖然皇兄顧及你的身份,才給了你寵愛,可是在皇兄心裡,你也是有位置的。你可知,皇後娘娘入宮多年,即便她身為攝政王親眷,皇兄也冷落了她多年。”
北門一夢笑著搖頭道:“不,皇後娘娘對皇上一往情深,皇上終有一日會明白的。”
說完,北門一夢再次給楚驚鴻夾了塊肉,“這肉是我特意清蒸,之後灑上醬料的,不油膩,想來公主殿下,應該是能入口的,我見你不吃肉,這肉與青菜,要多吃些,才會對身子有益。”
楚驚鴻吃進嘴中,的確不膩,味道也極好。
北門一夢的手藝,要比帶來的廚子要好上許多。
兩個人其樂融融的用膳,而絕命在外偷聽了許久,這才轉身離開。
次日,秦天準備帶兵攻城,絕命是前鋒,不可懈怠。
傍晚時分,秦天回來的時候,楚驚鴻已經睡得香甜。
等到次日一早,楚驚鴻醒來的時候,秦天已經不見了蹤影。
一大早的,楚驚鴻總是心神不寧,右眼皮跳的厲害。
她洗漱之後,便沖著玉露道:“王爺如今在哪?”
玉露忙道:“王爺正在整頓軍紀,馬上就要帶兵出營了,王爺吩咐過奴婢,請公主不必過去送,今晨起外面風大,您就莫要隨意走動了吧。”
楚驚鴻沉吟片刻兒,又問道:“皇兄呢?”
玉露道:“皇上受了傷,由娘娘照顧著,應該無礙。”
整個一上午,楚驚鴻都心神不寧,秦天雖有戰神之名,可戰場上刀槍無眼。
北門一夢一直在營中伺候楚驚河,也沒有得空過來。
正午時分,傳來軍情,秦天打了勝仗,百裡堅秉帶兵敗走,全軍上下歡呼雀躍不已。
然而楚驚鴻的右眼皮,還是跳的十分厲害。
空大夫來了把過脈之後,也只說是楚驚鴻這幾日憂思過重,多休息便好了。
秦天回來之後,楚驚鴻這懸著的一顆心才落下。
秦天一臉的歡喜,忙沖著楚驚鴻道:“我料想的沒錯,百裡堅秉敗走五城,下一站,本王會直取五城,讓他退無可退,本王想,不出三日,定然會取百裡堅秉的人頭,祭奠死去的將士們。”
楚驚河亦是大喜,還說回都城之後,定然要好好犒賞秦天。
秦天神情亦是淡淡的,沒有多說什麼。
傍晚時分,夕陽方落下,全軍營燈火通明,全軍將士把酒言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