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惡毒的女人,如何當得起太子之母,將來又如何母儀天下?到底是臣妹一直不肯放過她,還是她一直不肯放過臣妹?”
“就是因為她,因為這個惡毒的女人,皇兄一再的懷疑臣妹,也正是因為這個女人,讓臣妹對皇兄,徹底死了心。”
聽到這話,楚驚河渾身一震,轉身看向了楚驚鴻。
他一直都只顧著自己的想法,的確沒有在意過,楚驚鴻會如何想,而如今,她說,她對他徹底死了心……
楚驚河張口想說什麼,卻發現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亦或者是,不知道如何說。
楚驚鴻也沒打算讓楚驚河說什麼後悔之語,亦或者讓兄妹兩個和好如初。
現下,她算是徹底明白了。
兩個人之間有了裂痕,是無論如何都回不到從前的。
即便是他們之間是最親的親人,亦不能倖免。
“這些畫卷,一共三份,還有一份在皇後那裡,臣妹交給皇後娘娘,實在是因為秦天懶得處理您後宮的事情,皇貴妃現下又中了毒,身子不太康健,若是皇兄不喜歡皇後做主,便自己決定便是。”
楚驚鴻冷冷的說完,轉身欲走。
走到門口處,楚驚鴻突然頓了頓,回頭淩厲的看向了楚驚河,“臣妹還請皇兄記住一點,臣妹如今做的所有,都是為了父皇母後留下來的基業,是為了我們楚家的列祖列宗,並不是為了你。還有一件事,也請皇兄記住,臣妹手持鳳玉,加上秦天的力量,本宮想對柔妃動手,根本不需要皇兄的許可,以後有事咱們就說事,不能好好說,皇兄也可以不必說。”
楚驚河眼神微眯,握緊了拳頭,冷冷的看向了楚驚鴻。
感受到他逼人的目光,楚驚鴻亦是冷哼了一聲,“等到平定了百裡家,皇兄便把離殤接回來吧,別讓柔妃以為,臣妹是想禁錮她的兒子,在臣妹心裡,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對自己的家人做什麼。等到一切塵埃落定,臣妹會交出鳳玉,遠離朝堂,皇兄不用忌憚臣妹,臣妹終究不過是一個女流之輩,臣妹會走,走得遠遠地,帶上自己的孩子,再也不會回來。”
說完,不去理會楚驚河錯愕的目光,楚驚鴻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一旁伺候楚驚河的老太監,看了一眼驚鴻長公主那決絕的背影,突然落了淚……
楚驚河聽到他抽泣的聲音,突然轉過頭問道:“元公公,你也覺得,朕對驚鴻,太過無情了嗎?”
元公公搖了搖頭,一邊擦淚一邊道:“老奴不敢,老奴只是覺得,若是先帝和先皇後還在,定然不忍看到你們兄妹桎梏,互相猜忌的局面。也定然不忍看到,驚鴻長公主流落民間。”
楚驚河臉色發青,拳頭緩緩舒展,轉過頭,卻踩上了一個畫像。
那女子眉目如畫,神色頗有幾分楚驚鴻的神’韻。
楚驚河尤記得,他和驚鴻,他長得像父皇多一些,而楚驚鴻,卻是全然繼承了母後的美貌。
他一雙大腳踏上去,汙了一整張畫卷。
想起父皇母後臨終前對他的叮囑,楚驚河眼角發熱,他嘆了口氣,撿起了地上那副畫,沖著元公公道:“就她吧,你可知她是哪家的女兒?”
元公公愣了愣,上前查探了一番,忙道:“哦,老奴知道,她是太中大夫平威之女,叫……”
元公公看了底角的字,回道:“回皇上的話,叫平婀娜。”
太中大夫平威?楚驚河腦海裡回想了一下這個人,印象不深,是個從四品的小官。
還好,楚驚鴻給他選的,並不是秦天的人。
想到這裡,楚驚河淡淡的開口道:“就她吧,秀女不是都被安排進宮了嗎,今晚召她侍寢。”
彼時,皇後娘娘正在整理所有秀女的畫卷,可謂是十分盡心。
她還特意派人去問楚驚鴻,想要知道皇上所有的喜好,樣貌家世門第,還有性格脾性,她都問了一遍,好不賢良淑德。
而訊息傳到長樂宮的時候,皇後亦是一愣,沖著身邊的丫頭問道:“皇上真的要召秀女侍寢嗎?”
“回皇後的話,沒錯。”那宮女抬頭忘了絕美的皇後娘娘一眼,蹙眉答道。
皇後“哦”了一聲,手中的畫卷,突然散落一地,她突然起身,一張張小心翼翼的撿了起來,眼角發熱的呢喃道:“哦,這是好事……”
然而一行清淚落下,終究是汙了畫捲上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