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等一眾大臣齊聲道:“皇上英明。”
楚驚河起身,身形不免有些打晃,然而他還是穩步走到了秦天身邊,靠近他的耳邊一字一頓的開口:“如此,你滿意了嗎?”
秦天昂首,站在那裡,嘴角輕輕扯動,似笑非笑,並未多言。
而楚驚河拂袖而去,這一日早朝,鬧得很是不愉快。
而在安寧宮內,柔妃聽到聖旨的那一刻,亦是不可置信的揚起頭,沖著宣旨的太監厲聲道:“本宮要見皇上,皇上是絕對不會如此對本宮的。”
柔妃眼下尚未梳妝,因為皇上這幾日不來,她也過得很不好,夜晚總是失眠,頭發就那樣披散著,臉色也蠟黃,黑眼圈濃重,看起來十分憔悴蒼老。
那宣旨的太監心遠公公之前受過皇貴妃的恩惠,眼下北門一夢還未醒,他心裡自然是嫉恨柔妃娘娘的。
見她如此,心遠公公亦是冷哼了一聲,得意洋洋的開口道:“柔妃娘娘,時候不早了,您還是收拾收拾,準備去冷宮吧。”
柔妃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疾步起身,上前,狠狠的扇了那個太監一巴掌。
“你給本宮記住,就算是本宮眼下失勢,也輪不到你一個太監在本宮面前耀武揚威!”
柔妃眼下張牙舞爪的,像是瘋了一般,作勢就要去踢那個太監。
“柔妃,你在做什麼?”
柔妃那一腳還未落下,楚驚河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安寧宮的門口。
柔妃慌亂的停腳,還未顧及整理儀容,便呆愣愣的看著楚驚河……
只見皇上滿臉盡是厭棄,他並未出言責怪,而是輕輕開口:“你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柔妃滿面淚痕,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良久,她才緩緩嗚咽出聲:“當年,皇上也答應過臣妾,絕不廢棄臣妾,如今的皇上,也與當年不同了……”
楚驚河握緊了拳頭,他今日過來,本來是想安慰柔妃的,想要告訴她,讓她不要再犯錯,等待時局安穩了,等到驚鴻消氣了,再將她接出來。
可是不成想,剛剛踏入安寧宮,便看到了這樣一幕!
他從前心愛的柔兒,可曾有過如此張牙舞爪、睚眥欲裂的一幕?是她變了?還是楚驚河一直都未曾瞭解過?
楚驚河緩緩起身,到了嘴邊的話,終究什麼都沒說,他轉身,沒有再看柔妃一眼,而是冷冷開口:“你收拾收拾,搬去冷宮吧,若還是如此,一輩子都別指望出來了。”
柔妃大震,周遭空氣凝滯,驚得她半響都沒有回過神。
直到那個明黃色的身影漸漸消失,她才放聲嚎哭,死死的抓著身畔的侍女纖巧,纖巧胳膊肘頓時被她抓出一道道血痕,“皇上剛剛說什麼了,本宮沒聽見,你再跟本宮說一遍?啊?”
柔妃此刻情緒大亂,她怒嚎的樣子,也極為恐怖。
纖巧半響都沒敢出聲,只是蹙緊了眉頭,許久之後,才不由得悽聲勸慰道:“娘娘,皇上已經走了,咱們先起來,咱們還有大皇子,等大皇子長大成人,定然不忍您在冷宮……”
“離殤還那麼小,等他長大成人,你想要本宮在冷宮待上多少年?”柔妃怒喝一聲,整個人不住的晃動著,她不敢相信,不忍相信。
纖巧嘆了口氣,小聲開口道:“當初給皇貴妃下毒的時候,奴婢便已經勸過您了,您太急切了,一切都還沒有做幹淨,便急於對皇貴妃下手,眼下,這罪,您也只能受了,您若想翻身,只能求得皇上的憐憫,娘娘,聽奴婢一句勸,咱們老老實實的去冷宮,或許皇上心裡,還能念起您從前的一點好。”
纖巧的話,柔妃並未聽得進去,她狠狠的扇了纖巧一巴掌,“你給本宮閉嘴,本宮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心遠公公冷哼了一聲,扶起了纖巧,輕聲道:“伺候這樣的主子,真是你的不幸,來人啊,替柔妃娘娘將東西收拾收拾,即刻搬離安寧宮,若其抵抗,不必手下留情。”
說完,心遠公公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安寧宮。
而宮外,攝政王府內,楚驚鴻聽到這樣的結果,顯然滿意的很。
“這些年,皇兄身邊唯有她一個女人,寵愛的跟什麼似得,本宮替她選妃,這是幫他,柔妃又不是天姿國色,皇兄後宮充盈了,那些女人伺候的好了,他自然對柔妃就淡了……”
秦天聽到這話,嘆了口氣,忙道:“我也是怕你操勞,選秀不是小事,況且選秀的摺子已經遞到禦前了,皇上遲遲不下旨,我們總不能逼他去做吧,你皇兄本來就恨我,你可不知道他今天早上看我的那個眼神,恨不能吃了我。”
秦天故作膽怯,嘴撅的老高。
楚驚鴻斜睨了他一眼,親自給秦天夾了菜,哄勸道:“好好好,王爺辛苦,多吃點補補,你還會怕皇兄吃了你,左右你得罪他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也不差在現在。本宮也要讓他知道,本宮對他而言,有多麼重要。他需得對本宮好點,否則的話,本宮生了氣,也未必比他一直忌憚的攝政王好打發!”
秦天自然知道她那點小心思,忙抓緊了楚驚鴻的手,揚聲道:“那是,也不看看誰是老大?”
楚驚鴻轉過頭反問:“誰是?”
秦天一臉篤定:“自然是你了……在大楚,驚鴻長公主才是老大!”
楚驚鴻嘴角輕輕扯動,柔聲湊近了秦天,“那老大命你找些好控制的適齡世家之女,這選秀之事,你怕我辛苦,你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