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楚驚鴻擺起長公主的架子,讓她行禮道歉,她反倒是下不來臺了。
她是聖上寵妃,楚驚鴻居然如此不給她情面。
可是話已出口,若是不行禮道歉,也未免言行不一。
想到此處,柔妃面目牽強的躬身道:“那一日,的確是我失禮了,你也知道,是你的下屬瓊漿報備給了皇上,我以為是你出賣我,才會出此下策,都是一家人,還望驚鴻公主,不要放在心上。”
她半分真情半分假意的,楚驚鴻倒也是受了。
楚驚鴻瞧了一眼她,半響才嘆了口氣,道:“你終究是皇兄心尖上的人,也是離殤的生母,就算是本宮生你的氣,也不會與你太過為難,不過此事一過,想要本宮像從前一般對你,亦是不太可能了。”
“你我表面上過得去就好,不必太過牽強。以後本宮進宮之時,你也最好避而不見,省的兩相生厭,讓皇兄為難。”
說罷,楚驚鴻甩開了她的手。
見此,柔妃一時有些尷尬,卻也輕笑一聲,道:“好,既然如此,本宮以後不出現在公主跟前即可。不過近些日子,本宮看公主有些憔悴,加之皇上說你這些日子身子不爽,便也微備了薄禮,希望你能笑納。”
說罷,便令宮人遞上了一個精巧的盒子。
“這薄荷精油,可是出自妙緣師父之手,不僅有提神的功效,每日用它勻面,還有柔膚之效。本宮懷離殤之時,臉上總是幹澀,用了這個,果然好了許多,妹妹不妨也回去試試。”
她一臉的真誠,楚驚鴻倒也沒有繼續為難,便讓玉露收了。
眼看著楚驚鴻遠走,柔妃眼神微眯,握緊了手帕,滿目的熱情,變成了陰毒。
這一幕,恰好讓路過的皇後娘娘看到。
皇後嘆了口氣,道:“本宮若是能像柔妃那般得陛下寵愛,定然不會與皇上唯一的親妹妹交惡。”
侍女白風在一旁冷哼了一聲,道:“她那個樣子,無論是家世品性還是樣貌,樣樣不及娘娘您,也不知道是不是皇上瞎了眼,偏生專寵於她。”
皇後聞言皺了皺眉,呵斥道:“住口,不許說皇上的不是。”
白風是皇後娘娘的家生丫鬟,性格也是驕縱了些,聽到自家娘娘說出這樣的話,她無奈的嘆了口氣,終究是沒再出聲。
皇後默了默,嘆息道:“走吧,去重華宮看看北門妹妹吧。”
而楚驚鴻在回去的路上,並未去翻動柔妃所送的東西。倒是玉露,開啟了那個精緻的盒子,笑著道:“這精油的確是師父所做,旁人是做不來的,這薄荷的香氣濃鬱,想來是大量的提純,有提神之效。公主素日裡總是倦怠,偶爾亦可試試。”
說到這,玉露像是回憶起了小時候的日子,忙道:“師父可不單單會做這個,從前江息穀一到冬日裡,便黃沙漫天,氣候幹燥,面板也幹澀無比,我們小時候那些擦臉的玩意兒,可都是師父親自研製出來的。”
楚驚鴻尤記得小時候,曾經見過妙緣師父一次,聽到玉露如此說,也不禁有了興趣,“從前只聽聞妙緣師父武藝高超,醫術更是世間少有,想不到,她還有這等手藝。”
楚驚鴻見玉露歡喜,也不由得上前抹了點精油,擦了擦臉,擦了擦手。
擦完之後,果然心曠神怡,心情愉悅,尤其是薄荷那獨有的香氣,讓她也不覺那般疲累了……
到底不是入口的東西,楚驚鴻也並未放在心上。
回到攝政王府用膳之後,便午睡了。
醒來之後,卻有些不大舒坦。
空大夫剛進內室,便聞到了這個味道,忙出聲問道:“老夫不是跟公主說過,您如今有孕在身,那些胭脂水粉的東西,都莫要再碰了嗎?這股薄荷香氣,又是什麼?”
楚驚鴻笑了笑,忙問道:“薄荷本無毒,難道是有什麼不妥?”
空大夫皺了皺眉,湊近了給楚驚鴻把脈的時候,卻又是皺緊了眉頭,沖著玉露道:“你去把那個薄荷味的東西,給老夫拿過來。”
玉露忙應了一聲,遞到了空大夫的跟前,空大夫聞過之後,一臉的驚詫,忙問道:“這個東西,公主是從何處得來的?”
楚驚鴻眉心一跳,下意識的起身問道:“可有什麼不妥?是不是這個東西裡面摻雜了什麼?”
空大夫搖了搖頭,道:“這個東西,本無毒,尋常人用,倒是沒事。”
“不過,有孕之人,可莫不能碰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