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一提到柔妃,楚驚鴻神色便淡了下去,楚驚河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張口,先是命人吩咐午膳,挑些楚驚鴻最喜歡的菜色,哄她開心。
還親自遞上了楚驚鴻從前喜歡吃的桂花糕,親暱的開口:“皇兄從前也不喜歡這些,但是知道你喜歡,便也命人日日做了,放在禦書房裡,難保哪一日,你便過來了。”
此話倒是不假,楚驚鴻也並未告知他今日要進宮。
不過,楚驚河卻不是日日備著,而是想著今日朝堂上出了那麼大的事,楚驚鴻也總該進宮了。
所以這桂花糕,還是熱乎的。
楚驚鴻嘴角露出淺笑,忘卻了剛剛提及柔妃的不快,笑著推諉道:“皇兄如此,倒是臣妹這些日子不懂禮數了。不過臣妹現下,不喜吃太過甜膩的東西。”
楚驚河聞言怔了怔,下意識的看向了她的小腹,這才幹笑一聲,忙道:“那你喜歡吃什麼,朕命人立馬去做。”
楚驚鴻笑著搖頭,緩緩道:“這些日子,都是命玉露去宮外找的小廚房,宮裡的東西,怕是吃不習慣,臣妹這些日子嗜睡,也不在宮裡多待了。”
聽到這話,楚驚河有些不快,隨即苦笑一聲,“也罷,你自小在宮裡長大,如今竟然連宮裡的東西都吃不慣了……”
楚驚鴻微怔,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而是開口道:“臣妹聽說,今日早朝,有人參了攝政王一本,一大早的,禁軍侍衛統領便去攝政王府鬧騰,吵得臣妹都睡不好覺。”
楚驚河微一挑眉,就知道楚驚鴻為了這事而來,他下意識的開口試探道:“那驚鴻以為,皇兄這事,辦的如何?”
楚驚鴻秀眉一豎,面不改色的開口道:“臣妹並不知朝堂之事,秦天回來也並未與臣妹細說,不過臣妹以為,地牢裡是什麼樣的情形,皇兄派人去探可探不明白,還不如臣妹親自進宮,與皇兄細說。”
聽到這話,楚驚河微微鬆了口氣,她不是來為秦天鳴不平就好。
“那百裡若白,當真是在地牢裡?百裡名揚,現下又在何處?”楚驚河問道。
“百裡若白,前些日子的確在地牢內,不過被攝政王府的內鬼救走了,現下下落不明。至於百裡名揚,皇兄以為,臣妹會放過他嗎?”楚驚鴻心境坦然的反問。
楚驚河笑了笑,緩緩道:“百裡家算是廢了,不過那攝政王府,怎麼會出現內鬼,那內鬼是何人?”
楚驚鴻皺了皺眉,也沒隱瞞,反而是道:“是攝政王府裡唯一的一個嬤嬤,她對秦天有恩,犯了大錯,秦天也算是留了她一個全屍。”
楚驚鴻下意識的隱瞞了真相,有些事,不必說的太過明白。
楚驚河冷哼一聲,道:“秦天此人,果然心狠,對他的恩人都能下此殺手。”
楚驚鴻眼神微眯,下意識的出口反駁:“他若不殺了那個嬤嬤,臣妹也會動手。百裡若白幾次威脅臣妹性命,百裡家的人,怎麼能容留在這個世上?”
楚驚河聽到此言,並未言語。
楚驚鴻又道:“今日朝堂上那兩個大臣,臣妹建議,派人處置了,百裡家這一脈,不能再死灰複燃,定要連根拔起才好。”
楚驚河微微蹙眉,忙道:“不可,現下能與秦天對峙的,唯有百裡家的餘黨,暫且輕易動不得。”
況且,楚驚河以為,也只有百裡家的餘黨如今恨極了秦天,兩虎相爭,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聽到這話,楚驚鴻輕哼了一聲,一字一頓的開口道:“如今秦天已經讓步,答應讓皇兄主理各項政務,眼下正是皇兄培養自己人的好時機,你居然還想容留百裡家的餘孽,皇兄不是不知,若沒有秦天,百裡家早有謀逆之心。”
楚驚河聞言一震,隨即起身嘆口氣道:“你說的話,皇兄不是不知,只不過,現下能人不足,暫且沒人能夠頂上。”
“那就從寒門子弟裡挑選,都城的世家大族,都養成了公子脾氣,皇兄若是能從寒門子弟裡挑選,他們必定感恩戴德,恕臣妹直言,像是謝鴻禎這樣的人,著實不能勝任刑部尚書一職。”
當初因為謝鴻禎,兄妹兩個還吵過架。
楚驚河並未全然無能,這些日子處理政務下來,他也很羨慕秦天手下有豐大人這樣的能人,而謝鴻禎,委實處事不利。
難得的,楚驚河聽了楚驚鴻的話,點頭道:“你的話不錯,朕會慎重考慮,不過朕,也有一事需要你去辦。”
聽到這話,楚驚鴻終究是鬆了口氣,忙道:“皇兄吩咐便是。”
楚驚河一臉鄭重的看向了她,“朕想要,秦天在朝堂所有勢力的名單。朕知道,這絕非一朝一夕之事,可你離他最近,想必不是什麼難事。”
楚驚鴻眸色下意識的收緊,她垂首掩飾自己複雜的心情,一直都沒出聲。
楚驚河見她不說話,便又問了一句,“你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