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剛回到府上,便看見楚驚鴻站在門口等他。
秦天倒是很意外,她有孕後一直很喜歡嗜睡,每次他下朝之後,她都未起。
今日,倒是奇了。
秦天忙上前扶住了她,輕聲道:“外面風大,你莫要著了涼。”
“今日禁軍來搜查地府,你可知道是為了何事?”楚驚鴻眉頭緊鎖,突然問道。
秦天“恩”了一聲,將早朝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跟楚驚鴻講了一遍,隨後才緩緩道:“左右地牢的人都清理幹淨了,他們要搜就搜吧。”
秦天倒是說的坦然,然而楚驚鴻卻是雙眉緊鎖,滿面愁容。
她最是瞭解皇兄不過,如此莫須有的指控都能大動幹戈來攝政王府搜查,足以見得,她的皇兄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見楚驚鴻沉默不說話,秦天平和的笑了笑,輕聲問道:“早膳用過了嗎?”
楚驚鴻搖了搖頭。
秦天眉開眼笑,忙道:“那本王與你一起用。”
楚驚鴻用早膳的時候也有些心不在焉,沉默了須臾,才突然開口道:“想來,我也有些日子沒進宮了,得需進宮一趟。”
秦天皺眉,忙搖頭道:“不行,你身子不便,上次進宮大傷元氣,你就待在府裡便好,哪也不要去。”
楚驚鴻面帶慍容,厲聲反駁道:“本宮尚在府裡,皇兄都能進府搜查,本宮若是不進宮,不知道又會鬧出什麼,也還好今日那禁軍侍衛統領是你的人,否則的話,地牢裡的刑具尚有餘溫,早就抵達天聽了。”
秦天愣怔了半響,他可從未說過朝堂中有哪些人是他的人,楚驚鴻向來不幹政,竟然也看的出來禁軍侍衛統領是他的人。
末了,秦天緩了口氣,忙勸慰道:“仲瀚海是本王的人,你既然知道,你的皇兄也會知道,既然讓我的人過來搜查,證明皇上還沒有特別要怪罪的意思,不過想給我一個下馬威罷了。”
楚驚鴻斜睨了秦天一眼,冷哼道:“皇兄一直以為,仲瀚海是他的人,你也莫要天真,我也是今日才發覺他是你的人,以我對皇兄的瞭解,他定然希望看到兩方相爭的局面,若你公然對百裡家的人下手,他定然會從中阻攔,我若再不進宮解釋,他怕是會壞了大事。”
秦天愣怔了半響,才反應過來其實楚驚鴻進宮有一半原因是為了他。
他一直以為,楚驚鴻是希望他能還政於楚驚河的,畢竟她曾那般懇切的求過他。
如今,她態度轉變,是不是證明,她對自己不再那般排斥了?
意識到這一點,秦天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你若是要進宮,光玉露一個人也不可,讓無法一同進宮吧。”
楚驚鴻搖頭道:“他一個外男,不能隨意進宮,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秦天到底是拗不過她,何況,楚驚鴻許久不進宮,的確也於理不合。
事實上這些日子,楚驚鴻也還在生柔妃的氣,生皇上的氣。
可是大事要緊,她總不能因為生氣便疏於管理兄妹情分,柔妃再不好,到底也是皇兄的妃子,大不了以後避免見面就是。
想到這裡,楚驚鴻沖著秦天問道:“你可有什麼要帶給皇後娘娘的?”
秦天愣怔了一下,笑著搖頭。
楚驚鴻微微蹙眉,反倒是感慨了一句,“你們表兄妹,似乎並不親近,我還從未聽說,你哪一日要進宮探望她,給她帶個什麼話的。”
秦天怔了怔,說了句讓楚驚鴻亦覺得駭然的話,“我自幼無父無母,本就是秦家收養的,與皇後本就不是親表兄妹,當然,為了安排她進宮,才給她加了一個本王遠房表妹的身份。加之,當年她來都城遊玩,遠遠的看過你皇兄一眼,說什麼都要入宮,不聽本王勸告,這麼多年,日子過得如此悽苦,也是咎由自取。”
秦天自幼無父無母這事,楚驚鴻從來不知。
他與皇後並非親表兄妹,她也從來不知。
倒是對皇後當年執意入宮之事,聽絕命提過一次。卻未曾想到,秦天對皇後,竟然也是如此的疏離。
她與秦天同床共枕這麼多時日,如今腹中又有了他的孩子,除了知道他出身貧寒,當年得父皇賞識,如今身為攝政王權傾朝野之外,她對他,竟然一無所知。
見楚驚鴻發愣,秦天卻突然道:“你入宮去見皇上,也不必去看望皇後了,省的讓皇上以為,是我讓你去親近皇後的,於皇後也是不利。”
楚驚鴻終究還是點了點頭,她突然握緊了秦天的手,巧笑嫣兮的開口道:“今夜我回來,不想聽你說戲本上的故事了,你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