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啊,一千八百二十五天,四萬三千八百個小時,誰能預知會出現什麼不確定的因素,陸陸身邊會不會又出現另外一個讓她心疼的男人。
思及此,溫澤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目光又跟牛皮糖似的黏在了陸語身上,似乎要提前透支未來的份額,一次性看完。
隔著加厚的隔音玻璃,陸語還是覺得膠著在後背上的灼熱視線燙人。
她蹙眉,洗刷碗筷的動作加快,沒兩分鐘就已經把碗筷放進消毒櫃裡。脫下橡膠手套,重新坐到溫澤旁邊,調戲似的捏了捏他的臉頰。
“又誰給你委屈受了?”
“我爸。”悶聲悶氣,不是是惱話裡的人物還是自己。
陸語第一次聽他提及自己的家人,耳朵靈敏地豎起等待他的下文。
溫澤自然地把陸語抱到自己的懷裡,貪婪地嗅取頸間的香氣,還不忘在上面吮了一口,又是一個囂張的紅印。
“陸陸,如果要分開好久,你會不會把我忘了。”語氣幽幽,大又得不到滿意答案不罷休的意味在。
陸語覺察到他言語中的認真,下意識手背壓在唇面上,擰著眉頭沉思。
工作遇到瓶頸時的慣性動作,沒想卻被溫澤當成是猶豫,利齒毫不留情地咬上她的頸側。
陸語“嘶”了聲,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她不滿地覷了溫澤一眼,換來的只有他水漉漉卻毫無誠意的歉疚眼神。
“叔叔不同意我們在一起嗎?”陸語用認真地語氣問道。
擱在她左肩頭的腦袋忽然抬起,換到了右側,給她舒緩壓力的機會。
溫澤的語氣裡滿是狐疑,“你怎麼會這樣想呢?”
陸語反問:“不然?”
你一副見鬼了我們馬上就要生離死別被拆散的表情是怎麼回事?不瞞你說這種表情陸語只在她的小初戀被陸老闆甩支票的時候見過一次。
溫澤惡狠狠地把她塞進自己的懷抱裡,面頰和胸膛緊貼,快要喘不過氣來。
像是念誓詞般道:“不會的,他們都會很喜歡陸陸的。”
“不然我就不要他們了。”
陸語:“……”你以為說這樣的話我會開心是嗎?有點擔心叔叔阿姨提著砍刀跑出來追我。
“陸陸,我本來不應該上學的。”
“嗯?未成年就出去賣笑養家餬口嗎?”陸語總算得了機會從他的懷抱中掙紮出來拼命呼吸,順道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溫澤和她對視,墨色的瞳仁裡此時溢滿了傷春悲秋的情緒,眼皮一垂,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淚來。
這幅場景要是拍成照片要是扔到z大論壇裡,怕是不到半個小時就可以上個學期的籃球賽短影片一較高下。
主人公是同一個人沒錯了。
母愛泛濫的單身小姐姐們對她致以強烈的譴責,非單身的小姐姐們的男朋友也應該感到濃重的危機感。
溫澤頓了頓,快速抬眸看了陸語一眼,似乎擔心說出下面的話會遭到學霸的嫌棄。
“高中的時候一直無所事事遊手好閑,我爸本來都準備好把我扔到新兵營了,結果快體檢的時候得了急性闌尾炎,動了個小手術被刷下來了。”
陸語對溫澤的小表情瞭如指掌,此時唯有沉默才能表達她的心情。
傳說中從來不學習但是考試能拿滿分的天才少年就是說面前的男人吧。陸語本來也算是人中佼佼,但是和溫澤這種水準的一比就完全看不下去了。
她瞟了眼沉浸在悲傷之中的溫澤,輕咳兩聲,“繼續。”
“昨天陸陸突然兇我。”
他說得委屈,活像是陸語做了什麼慘無人道的事情,惹得她眼皮直跳,不過還是按捺中心中的不虞等他把語句補完。
“然後我一氣之下就和我爸說要去軍營歷練。”他自以為悄摸摸地掀開眼皮觀察陸語的神色,謹慎地斟酌語詞,“他剛剛發資訊告訴我,賣身契批下來了什麼時候去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