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澤的目光掠過她半邊側臉上的每一寸肌膚,連藏在淩亂發絲裡的精緻耳垂都沒有放過。
陸語睡得不沉,被他極具侵略性的視線盯得難受,伸手被壓在身下的半邊手臂,高舉起來揉了揉他的腦袋。
“乖,別鬧。”
哄小孩子的語氣。
溫澤撤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悶悶不樂。
他一點都不想被當作小孩子。
到了地方,司機熄火,剛吐出一個字,就被溫澤甩了一個惡狠狠的眼神,立即噤聲。
陸語睡著了,呼吸均勻。雙手環著他的腰,腦袋放在他的手臂和胸膛間,柔軟得他不想松開。
司機識相地下車吹冷風,給溫少爺自由發揮的空間。
溫澤抿嘴,仍是覺得車廂空間過於狹小,,他想要把陸語裹起來,從頭到尾都抱在自己懷裡,然後……
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生機蓬勃地緩緩抬頭。
溫澤似是一口吞了整把的朝天椒,脖子、耳根、臉頰全都染上紅雲。
鼻尖因為燥熱冒了小水珠,連呼吸吐出的空氣都是渾濁粗重的。
他惴惴不安地望了眼熟睡的陸語,把落在座墊上的大衣下擺往大腿上折疊,聊勝於無的遮掩。
一邊努力自我安慰,消減愧疚感:汪主任教過的,這是正常現象正常現象正常現象……
小和尚念經似的重複同一句話,不知不覺,就也倚著陸語的腦袋睡去。
溫澤是被陸語叫醒的,她被禁錮在溫澤懷裡出不去了。
“你醒了?”他眨眨眼,沒睡飽,眼角還有兩朵淚花閃現。
“松開一點,勒得難受。”陸語從夾縫裡伸出兩根手指,拍了拍溫澤環住她的手臂。
大夢初醒的聲音沙啞,她怕溫澤又疑神疑鬼的折騰出什麼新的麻煩,特意放得輕柔,壓下了喉頭的啞意。
“哦。”
不料正巧踩中了溫少爺的雷區,真把他當幼稚園小朋友哄了。
長發溜進脖子裡,陸語垂眸,把他們全部攏出來撥到一側,看著溫澤鬧別扭的模樣暗自好笑,“我餓了。”
溫澤身體偏轉一分,又迫使自己拼命僵住。
三、二、一。
最終還是不爭氣地敗下陣來,按在座墊上的手指悄悄往陸語的手掌上走,停在她纖巧的手腕上,握牢。
陸語抬眸看他,唇角翹起,笑容燦若明霞。
溫澤看得心猿意馬,顧自開始報菜名。
“今天晚上我們吃乳酪豬排。”
“好。”
“三汁悶花菜。”
“好。”
“黑椒烤大蝦。”
“好。”
……
溫澤歡天喜地玩著報菜名的遊戲,沒注意陸語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淡。
她不喜葷腥油膩。
果然還是不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