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直順滑的烏發因為狂風作祟往後湧,白皙挺拔的脖頸就這樣沒了防護。
陸語把寬松的厚呢大衣扯緊,用雙臂束住,踽踽向前。
忽視自我保護的瑟縮動作,吹吹冷風清醒清醒,挺好的。
她踩著一雙中跟靴子,避開前兩天因為落雨積水的窪塘,走得極慢。
令人驚異的猜想一次次成型,又被她一次次駁回。
饒是陸語,也有解決不了的事。
身後的腳步聲砰砰響,帶起水花飛濺的聲音,不過藏在烈烈風中不太明顯。
直到逼近她身側,陸語才驚覺回頭。
高挑的路燈在灰色地面上罩下一個大圈,陸語原本站在圈外。被男人猛地沖撞,進了圈內,發頂染上一束燻黃的光源,襯得她的額頭發亮。
懷抱很暖。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修身夾克,拉鏈敞開,把陸語塞了進去,像是自己的私有物。
陸語覺得他想把拉鏈拉上,但是礙於自己的體積又只能半掩著。
黑夜暖光,風雪相擁。
這樣的場景有些溫馨,她卻非常煞風景地問了句,“你的腳,沒事嗎?”
原來是裝的啊。
她莫名鬆了一口氣。
放下的究竟是愧疚還是擔憂,難說。
“有事。”
“神經壞死了。”
“你要負責嗎?”
他又開始無理取鬧,明明是自己說謊,竟然還理直氣壯的。
腦袋埋得很低,嵌進陸語的脖子裡去。
受了一路冷風的脖子突然接觸到滾燙的熱源,側沿的脈搏突突直跳,心口的起伏也不枉多讓。
他的臉一定很紅。
陸語見到過的,剛剛分別的時候。
他站在中間,陸語望了他兩眼。
溫澤眯著眼,月牙似的桃花眼還是很好看。
不過眼神很兇,像是在球場上對賽什麼窮兇極惡的對手,嚇得她不敢貿然直視。
他可能喝上頭了,一點也不安分。貼完左臉貼右臉,在她的脖間輾轉反側,玩得好不開心。
“溫……澤。”陸語喊他的名字,沒了開始的淡定從容,少見的磕絆與緊張。
他們是什麼關系?怎麼可以這麼親近?陸語理不清頭緒。
她試圖推開他,卻發現雙手被束縛住,鉗在一側,手腕快被他的熱度燒著。
“不準喊我。”他用力抵住陸語的額頭,英挺的鼻尖對上她的,惡聲惡氣。
濃重的酒氣在鼻尖鋪散開,陸語不由皺了皺眉。
“我現在好生氣!”
“為什麼會這樣呢?我哪裡不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