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眉看她,“那你呢?”
陸語看了眼腕錶,良心發現,想到千裡迢迢趕來看她卻被晾在球場外曬太陽的陸誠,“我有點私事,過兩天給你們安排慶功宴。”
“什麼私事?”溫澤看著她緩緩扶著膝蓋站直,腦袋也隨著她的動作往上仰,語氣變得僵硬又冷漠。
陸語少有居高臨下看他的時候,倒是新奇。
少年皺著眉頭一臉焦躁不滿,她垂在外套兩側的手指動了動,又立刻握拳。
這可不是陸皮皮,摸了腦袋萬一炸毛了怎麼辦。
她溫聲問:“溫澤,你知道私事的概念嗎?”
溫少爺佯作迷糊地看她,從善如流地搖頭。
陸語又氣又笑,居然還應下了?
一時也想不出在現代漢語詞典中的準確解釋,隨口謅道:“就是不能告訴你的事。”
說完,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薄呢輕盈,隨著她的腳步款款而動。
溫少爺的怒氣值又直線攀升。
“不能告訴你的事”幾字在腦海中以立體環繞聲的形式三百六十度回蕩。
溫澤的傷勢並不嚴重,下落沖擊力過大造成的輕微扭傷。安心禁足養兩天就好了,不過他自己偏要作死,這才腫脹惡化,顯得可怖了些。
快進診室的時候,他隨便找了個口渴的託詞把路軍支開,一瘸一拐走到醫生面前,和他進行了一場心靈對話。
“醫生,我的情況嚴重嗎?”他眨著眼,葡萄似的眼珠子晶瑩透亮,不乏擔憂。
正在病歷本上奮筆疾書的老大夫只隨意瞟了眼他放在診斷床上的左腳,“躺兩天搽點藥就好了。”
溫澤的臉色微妙,半響,忸怩著問道:“有沒有讓它看起來嚴重一點的辦法?”
老大夫握筆的手微頓,抬頭託了託眼鏡,一本正經道:“拿個榔頭捶碎?”
溫少爺是開得起玩笑的人?
立馬把翹在床上的腳放下,轉身就往外走。
瞧這疾走的姿勢,正常極了。
老大夫滄桑的聲音自身後幽幽傳來,“要不要送你點繃帶。”
溫澤的腳步一頓,做了個標準的向後轉,回到老大夫對面的座椅上。
路軍帶了瓶飲料回來的時候,就見他的腳踝被層層疊疊的紗布包裹著,滲出些土黃色的藥劑。
已經由白麵饅頭升級為紅糖饅頭pus。
溫澤手裡捏著病歷本,一步一拐地往外走,神色沉靜,無悲無喜。
路軍趕緊過來攙扶,嘴唇蠕動,開開合合,不知道從何開始安慰。
最終只是鼻尖聳了聳,嗓音裡帶了哭啞。
千言萬語只化成一句話:“阿澤,新傳會記住你的。”
溫澤涼涼瞥了他一眼,眉梢不著痕跡地挑動。
效果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