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芹在薛芝玉的房間裡坐了很久,兩個人也聊了很久的時間。
最終,薛芝玉嘆氣道:“其實這件事也確實不怪你,正如你剛才說的那樣,你讓人去查,其實不僅僅是查惜惜,也是在查其他人。只是惜惜那孩子有些犟,想叫她跟你回去看來是不可能了。”
周芹點頭,“嗯,回不回去隨便她的心意,我也不強求。只是,芝玉,這件事不會影響你我之間的關系吧?”
迎著周芹殷切的目光,薛芝玉笑道:“瞎說什麼呢,我是那種小氣的人?”
有了薛芝玉這句話,周芹才算是放下心來。
薛芝玉瞅著周芹依舊愁眉不展的模樣,輕聲問道:“最近怎麼樣?”
簡單的五個字,卻叫周芹眼圈一紅,落下淚來。
“不知道該怎麼說,想放手,捨不得,想要,卻也得不到。”
薛芝玉握著她的手,神色間滿是心疼不捨,“小芹,其實他不值得你這樣,他根本不愛你,你何必在他身上耽誤時間?要我說,愛你的人多了去了,你挑個對你最好的嫁了吧。”
周芹苦笑,“對我最好的?誰又能知道是真好還是假好?你也知道,我今年三十六了,即便是嫁人,也肯定是做後媽,後媽哪有那麼好當的?”
“可你就算是嫁他,不也是後媽?”
周芹低頭,吶吶道:“只要能嫁給他,就算是有罵名,我也受著了。”
薛芝玉恨鐵不成鋼,“小芹……”
周芹擺擺手,“芝玉,我知道你對我好,但真的不用勸我了。”
薛芝玉無奈,可是看著好友這樣,叫她怎能不心疼?但她也明白,一個人一種生活,以周芹的能力和社會地位,她完全可以換一種生活方式。但她沒有,那後果也只能是她自己擔著。
時間很快到了下午兩點,林彥紳是四點鐘的課。津城大學離林家有十幾裡路,如果是坐馮光明的車,至多十分鐘也就到了,騎腳踏車也差不多半個小時,但走路過去,尤其還是推著輪椅過去,那就慢了,一個小時都未必能到。
也是見簡惜惜推著林彥紳準備出發,薛芝玉才知道馮光明早就走了。
“光明這孩子,怎麼走了都不跟我說一聲。彥紳,你這樣怎麼去學校?你等一下,我給光明打電話,請他來接你。”
林彥紳搖頭,“媽,光明有事情,人家又不是我的車夫,總不能一直叫他送我。”
薛芝玉發愁,“那怎麼辦?”
“我讓惜惜送我過去,沒事,頂多就是路上費點時間。”
薛芝玉愁道:“這麼遠的路,得走到什麼時候?要不我叫你爸回來,叫他找輛三輪車,也方便點……”
林彥紳臉色漸漸黯了下來,一副備受打擊的模樣,低聲道:“媽……”
薛芝玉驀地住口。
簡惜惜道:“阿姨,你放心,我路上會照顧好彥紳的,雖說有點遠,但時間還充足,趕得上的。”
一旁,周芹輕聲道:“不如我叫輛車來?”
薛芝玉趕忙搖頭,“不用不用,這上班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彥紳說的也對,總不能一直叫別人幫忙接送,總歸是不方便。待會兒我給彥紳爸爸打個電話,叫他跟學校申請看看,要是有空的教師宿舍,就勻彥紳一間,也省的來來回回的跑。”
林彥紳眼睛一亮,“這個倒是可以。”
他行動不便,肯定得有人跟著去照顧他,這個人選除了簡惜惜,還能有誰?
雖說在家也蠻好的,但若是兩個人能搬出去住,那也不錯。
薛芝玉聽懂了他的潛臺詞,又見他神情中藏也藏不住的期待,惱的上前屈指敲了他的腦袋一下。
“這孩子,果然是大了,留也留不住。”
簡惜惜抬頭看向院外枝繁葉茂的大樹,只當沒聽懂這娘倆的對話。
反正就算是有人去照顧林彥紳,那也不會是她。她也不是不願意幫助林彥紳,而是一旦兩個人單獨住了,林彥紳行動又不便,家務事肯定要她一把罩,至於洗衣服洗澡什麼的,都得她搭把手,想想都覺得尷尬,畢竟他現在已經不是之前那個完全癱瘓不能動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