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輕的喚著,她依舊低著頭,手上的筆忙著寫寫畫畫,似乎沒聽見。
“惜惜……”
他略略提高了一點音量,她依舊沒聽見。
他薄唇微彎,非但不惱,反而淺淺的笑了起來。
竟忽然覺得這種感覺挺好的,她安靜的待在他身邊,入神的學習,乖巧的笑,溫柔的像只小貓咪,但一旦惹惱了她,她又會唰的一聲伸出鋒利的爪子……
林彥紳正在想象,忽的腦殼一疼。
“哎呦……”
簡惜惜雙手環抱,側頭冷笑著看他,“想啥呢?你看你剛才笑的跟個花痴似的,說吧,剛才叫我什麼事?”
林彥紳想象破滅,嘆息著抿了抿唇,有氣無力道:“我渴了,給我倒點水。”
……
第二天上午,薛芝玉說話算話,帶著簡惜惜去找那個裁縫師傅周芹,周芹是津城有名的裁縫師傅之一,技藝高湛,設計又時髦,好評如潮,她本人還受聘成為津城國營服裝廠的特別顧問。
周芹的裁縫店在市中心,佔據了足足五個鋪面,靠近街邊的櫥窗裡展示著她設計製作的旗袍、裙裝,很有時代特點,也特別的好看。
即使簡惜惜用二十一世紀的眼光去看,也不覺得周芹的設計過時,反而覺得很有韻味。
周芹年紀跟薛芝玉差不多大,同樣保養的很好,二人應該是很好的朋友,剛一見面就熱情的擁抱了一下。
周芹笑看了一眼簡惜惜,“這就是你說的丫頭?”
薛芝玉松開周芹,探手將簡惜惜拉到跟前,“嗯呢,她就是惜惜,這丫頭命苦,沒享過幾天福,不過倒是個倔強有個性的孩子,我很喜歡。她說想學裁衣服,既然學手藝,當然是跟最好的師傅學,這不,我就帶著她來你這兒了。”
林家的事情,周芹也有所耳聞,自然知道簡惜惜是什麼來路。
不過她跟薛芝玉是真的好姐妹,認識很多年了,不管簡惜惜到底有病沒病,既然是好姐妹帶來的,她就得給個面子,最起碼給簡惜惜試一試的機會。
周芹的工作間就在店鋪的後面,不算太大,一百多個平方,裡面只有五臺縫紉機,正有幾個年輕男女在忙碌著,有的在用縫紉機趕制,有的則在手工縫著。
見簡惜惜看的認真,周芹說道:“縫紉機的確好用,但要想製作出滿意的服裝還是得靠手工完成,一針一線都不能馬虎。”
這些淺顯的道理,簡惜惜自然懂。
這次來,本只是想裝裝樣子而已,並沒想過真的能學到什麼東西,畢竟現在是七十年代,落後的很。可見到周芹和她的店鋪後,簡惜惜發現自己想岔了。對於她學藝的事,薛芝玉的確是用了心,也真的給她找了最好的師傅。
不管如何,這都是難得的一次進修機會。
一旁,薛芝玉怕簡惜惜有壓力,安慰道:“惜惜,你就隨便學學,能掌握多少是多少,也別為難自己。”
簡惜惜知道薛芝玉是好意,畢竟她曾經腦子有問題,雖然識字、算數都學的挺好,但不代表她的腦子在其他地方同樣靈光。
她笑著點頭,“嗯,我懂。”
參觀完周芹的店鋪和工作間,看時間已經不早了,她們還得回去給林彥紳準備午飯,薛芝玉便先跟周芹告辭,雙方約定從明天開始,簡惜惜每天上午、下午各來練習兩個小時。
回去的路上,薛芝玉瞅著簡惜惜似乎心情不錯,笑著問道:“惜惜,你是真的挺喜歡做衣服?”
提到做衣服,簡惜惜臉上滿是止不住的笑意。
前世時,她雖然是在孤兒院裡長大,但社會上好心人多,也有人給她送過洋娃娃,雖然是舊的,但她還是好喜歡好喜歡,吃飯睡覺都要抱著。
那時候她最喜歡給洋娃娃做衣服,其實也沒什麼好的布料,也沒什麼其他配飾材料,所有的東西都是從舊衣服、舊玩具上裁剪下來,廢物利用,然後一針一針的縫起來。
那是她對做衣服最初的印象。
時光荏苒,她早已不是之前那個一無所有的孩童,卻仍舊沉迷於手工製作。
薛芝玉見簡惜惜是真的喜歡做衣服,也願意付出辛苦,笑著鼓勵了她幾句,不過也說哪天她要是嫌累不想做了,完全可以不做,反正林家也養的起她。
對此,簡惜惜很無語。
兩個人回到家時,意外發現家門口竟然停了一輛車。竟然還是豐田的,款式特別老,當然這個款式老是以簡惜惜的眼光去看。不過看那外觀,應該是剛用沒一兩年的新車。
薛芝玉咋舌,“這是誰來了我們家?”
等到進了門,阿香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