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態的薛芝玉嚇壞了簡家人,顧小蓮更是僵在門口,一步不敢動彈。
苗幼荷嗑著瓜子,呸了一聲,“大嫂也真是的,傻子的話也信,這彥紳一個人困在屋裡,就算出點啥事兒,旁人能知道?”
此刻,林德文跟簡衛華正坐在堂屋裡說話,只姜雪梅站在苗幼荷身旁,聽到苗幼荷明懟實諷的話,姜雪梅臉通紅,有些下不來臺。
她小小聲的解釋,“其實惜惜挺好的,雖然傻,但心善,從沒見她打過誰,她不會欺負人的。”
“不會打人?”苗幼荷臉色陰沉,那表情似是恨不得吃簡惜惜的肉,“就是那個死丫頭片子撓花了我家智淵的臉,還差點害的他斷子……呸呸呸……反正這死丫頭就是個掃把星,早晚我要把她攆出去。”
最後一句話苗幼荷說的極其小聲,在她看來,林彥紳本來都要死了,都怪這個簡惜惜。若不是她,林彥紳兩腳一蹬,這偌大的林家都是她家智淵的,到那時候,就是林德文來求著他家智淵幫忙傳宗接代,哪還需要他們厚著臉皮來求?
苗幼荷越想越是不甘心,眼看著到嘴的鴨子竟然就這麼飛了。
房門外,薛芝玉一把拉住顧小蓮的胳膊,鬆了口氣。
顧小蓮年紀小,小門小戶的又沒什麼見識,書都只讀了半年就不肯再讀,如今被薛芝玉這個她眼中的貴婦一抓,頓時嚇得兩股顫顫,說話都帶著抖音。
“嬸兒,怎麼了?”
薛芝玉走的急,喘了幾口大氣才緩過神來,見顧小蓮一副懼怕的模樣,歉意的笑了笑。
“沒事,只是彥紳不太舒服,除了惜惜之外,其他人不適合進他的房間,你是要找惜惜說說話嗎?站在外面喊她出來就成了。”
這麼大的動靜,簡惜惜自然聽到了,她慢吞吞的收好紙筆,優哉遊哉的緩步踱到門口。
“怎麼了這是?”
顧小蓮隔著門檻,一把抓住她的手,“姐,你在這邊還習慣嗎?一定很冷清對不對?我反正回家也沒啥事兒,留下來陪你多玩幾天好了。”
簡惜惜皺眉,甩開她的手,冷淡道:“不用,謝謝,我在這挺好的。”
她才不要這個喜歡自作聰明的礙事精在這裡,鬼知道她打的是什麼主意。林家人待她挺好,也不多管她,她一個人開心死了,幹嘛要拖帶個小尾巴?
顧小蓮紅了眼眶,“姐,我是真的想你了,我保證不搗亂,不讓你丟人,好嗎?”
簡惜惜冷著臉擺手,“不用。”
姜雪梅跟了過來,知女莫若母,她知道顧小蓮打的是什麼主意,無非是想在林家撈點油水。兩家本就是親家,佔點便宜又怎樣?
她幫著勸道:“惜惜,小蓮年紀小,以前是有些不懂事,可咱家裡也沒旁的孩子,只你們姐妹倆。要是連你們姐妹倆都處不好,咱們這家……”
姜雪梅也是個苦命人,孃家窮就算了,嫁又嫁了個窮漢。好在那男人待她還不錯,如珠如寶的捧著她,本以為能過幾天舒心日子,誰曾想她坐月子時,她男人下河捉魚,準備燉點魚湯給她補補身子,那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婆家人罵她是掃帚星,生的還是個賠錢貨,沒等她月子做完,就把她攆回了孃家。孃家的嫂子也不待見她,只讓她睡在柴房,過著寄人籬下、吃糠咽菜的日子,奶水是早就沒了,顧小蓮餓的哇哇大哭時,她厚著臉皮去跟嫂子討要米湯,挨過罵,磕過頭。
那日子,簡直不堪回首。
好在,後來有人給她介紹了簡衛華,簡衛華是鋼廠的工人,那時候月薪十五塊,每個月還有定額的糧票、肉票。只要嫁過去,她跟小蓮就再也不用擔心餓肚子了。
簡衛華的要求只有一個,他的傻閨女沒人照顧,新媳婦必須得對他的傻姑娘好,不能虐待他閨女,姜雪梅自然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這些年,姜雪梅對簡惜惜算不上多好,但也沒怎麼虐待她。只是當媽的都偏心,好東西都是撿著顧小蓮先挑,剩下的才給簡惜惜。
簡衛華見姜雪梅脾氣不錯,凡事也順著他,對惜惜也還算可以,日子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了。
聽了姜雪梅的話,簡惜惜猶豫了一下。
原主的記憶她都有,也知道這後媽還行,她既然借了原主的身體,想要徹底斷絕關系顯然不可能。
她皺著眉,猶豫道:“這也不是我說了算的……”
薛芝玉可不知道這裡面的彎彎繞繞,只是有些愛屋及烏,笑著道:“那小蓮就留下來玩幾天,咱們家房間多,反正是有地方睡的。”
顧小蓮高興壞了,又笑又跳,“謝謝嬸兒。”
簡惜惜不討厭姜雪梅,卻不代表她不討厭顧小蓮,這丫頭可不如她媽心善,留下來也是個禍害。不過薛芝玉都答應下來了,她能說什麼?再者,她平時都待在林彥紳的房間裡,顧小蓮進不來,惹事也惹不到她身上。
這麼想著,簡惜惜也就沒說什麼,算是預設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