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原本固定好的繩索卻突然鬆動了,滾滾冰塊落下。
她們兩人現在已經在半空中了!
如若是夏妝一人,自然可以如履平地,可帶著楚雲暖,她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沒有辦法不借力而動。
下面一片驚呼聲,趙毓璟目呲欲裂,推開擋在身邊計程車兵,拉著繩索就要向上。這個時候,司徒睿卻是突然撲至懸崖邊,抓住了楚雲暖的胳膊,他的心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直到穩穩抓住她的時候,他才勉強覺得不恐懼了。
“睿兒。”她低喃一聲。
司徒睿眼神間是一片驚懼未定,難得有些脆弱,聲音裡甚至出現了哽咽,“你別怕,阿暖,你別怕,我拉你上來。我不會傷害你,阿暖……”
這一刻司徒睿是惶恐的,他不自覺地聯想到了母親死亡那天的場景。
夏妝看見是司徒睿拉出了家主,一時間鬆了手,藉著旁邊的被凍住的石頭,一躍而起,重新回到懸崖之上,然後俯身把楚雲暖給拉了上來。司徒睿一直面無表情,彷彿剛才做這種事情的不是他,只是他藏在袖子裡的雙手依舊在不停顫抖,甚至身上都冰涼得可怕。
站穩之後,一群北堂軍齊刷刷地圍住了她,但因為她手中火統的威力,卻有些不敢靠近。
懸崖底下趙毓璟暴跳如雷,原本他可以和阿暖順利逃脫的,沒想到竟然出了這樣的意外。趙毓璟仰頭,攀附著繩索就要向上,楚雲暖自上而下眺望,衝著他輕輕搖了搖頭,而霍清華也在背後拉住了他,“殿下,我們好不容易才出來的,你這是要做什麼!”
趙毓璟眼神微斂,努力壓制著心頭的憤怒和驚恐,“你難道沒有看見嗎?阿暖他在上面!”
“可你現在回去又能做什麼,羊入虎口,若不是楚雲暖帶來這麼多武器,我們有可能出來嗎?你別白費了她一番心思,你現在上去你做什麼,不過就是成為他的拖累讓他再救你一次!”趙毓璟神色鬆緩下來,顯然是聽進去了,霍清華放緩了語調,“有夏妝在他身邊,她沒有事的。”
“十三也在。”林素壁雖然心裡著急,但是他也只能如此勸說。瑞親王人走了以後他至少可以帶人夜襲北堂軍把家主帶回來,可如若瑞親王在裡頭,北堂軍對他的守衛一定是十分森嚴,那時候才叫賠了夫人又折兵。
趙毓璟抬頭瞧著上面,他只能瞧見楚雲暖身上流光溢彩的披風在空氣裡飛舞著,其他的什麼都看不見。
霍清華說道,“司徒瑞不會對她怎樣,可對你這個眼中釘肉中刺,就一定會下狠手,你想必是不希望楚雲暖分出心來救你吧?”
這一次趙毓璟不說話了,他靜靜靜盯著半空裡飛揚的披風,開腔,“回營!”
沒能抓到趙毓璟,倒是把南堂的楚家主給抓了,這倒也算一個收穫。司徒瑞這邊,也就再也沒有駐紮在焉支山下,而是帶領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回了江源府。眾將歸隊,盤踞在北邊的前後校場,巡守的巡守,練兵的練兵,各司其職。
至於楚雲暖則被安置在了一處裝飾得十分舒適的房間裡,她坐在房間裡,有眼色的下人送了熱茶上來,她伸手撫著茶蓋,正在沉思今天的事情,一抬眼,卻看見司徒睿也走了進來。
司徒睿坐在離他很遠的地方,就像是從前惹了她生氣不敢靠近。有時候,楚雲暖都分不清,現在的司徒睿和當初那個傻瓜一樣的睿兒究竟誰是真的。換句話來說,她和司徒睿之間曾經相處的點點滴滴,究竟是不是真的,還是這同樣是司徒睿的權宜之計。對於司徒睿,她敢說她真的用心了,就像是對待弟弟那樣,讓司徒睿和雲揚一起唸書一起上學,然而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她以為的乖孩子,最後如此野心勃勃,變得面目全非。
司徒睿很明顯有些坐立不安,他說道,“阿暖,你渴不渴,餓了沒有,江源府的菜色其實還可以,要不你來嘗一嘗,我立刻就叫人安排。”
楚雲暖抬頭看著他,“除了這個,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司徒睿抿唇,久久不語,他額前兩縷頭髮垂到眼睫之上,遮住了他略顯深沉的眉眼,好半天他偏過頭,自暴自棄,“就跟你想的一樣,我來大齊其實有是有目的的!”
楚雲暖沒有驚訝,也沒有憤怒。
“當初我知道自己身中蠱毒無法解除,後來把主意打到的你們楚家身上,當時我還正在想辦法去接近你。然而很快,司徒恪就告訴我,你要讓我去楚家治病,我覺得這是一個機會。”
司徒睿把他所有的計劃和盤托出,唯獨沒有說江源府一事是因為他的私心。
這其實跟她猜測的差不多。楚雲暖磕著茶杯,其實有時候她也是一個很感性的人,就像此時此刻,她其實沒有必要去向司徒睿證實自己的猜測,可她還是問了。就是因為她想知道,在那段時間的相處裡,司徒睿對她到底是虛以委蛇,還是真心實意,好在司徒睿的回答並沒有讓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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