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華,所謂的靜嫻郡主居然是一個男兒,這是楚雲暖萬萬沒想到的!可是楚雲暖轉念一想,又什麼都明白了,平南王為外姓王,又把持兵權多年,可謂是位高權重,讓皇帝忌憚也是難以避免的。要說咱們這位皇上,雖說沒有什麼大建樹,但心性之狠旁人無法想象,霍家如此做也是為了保住最後一絲血脈。
看著霍清華瞪眼看著趙毓璟的模樣,楚雲暖不由笑了,她真是魔怔了,要知道當年靜嫻郡主可是沒有許配給趙毓璟,而是成了平南軍主帥,跟著趙毓璟南征北戰。她當時還佩服過靜嫻郡主,一個女人戰功赫赫絲毫不輸於父親平南王,當時天下誰人不稱一句虎父無犬女。如此看來,所謂靜嫻郡主與瑞親王的婚約,不過是趙毓璟與平南王光明正大合作的橋樑。想到這裡,楚雲暖不得不承認她心頭有絲絲竊喜。趙毓璟竟然能帶霍清華來叫見她,這讓她對他們的五年之約有了一點點信心。
趙毓璟一直觀察著楚雲暖的表情,見她眉目舒朗,不由微微一笑,還是周伯彥說的對,霍清華之事越早說越好。
霍清華突然道:“其實這次我來南堂是有事求楚大小姐。”
楚雲暖一震,幽深的眼睛裡浮現幾絲好奇,她跟霍清華接觸的不多,可也聽說過此人性格高傲,能讓他說出求字,實在是不得了的事情。
楚雲暖做了個請的動作:“還請霍六少明說。”
霍清華吐出三個字:“滅唐家。”
楚雲暖沉默了,她至今不對唐家出手除了弟弟雲揚要親自動手原因以外,同樣還因為唐家是她母親一手提拔,而母親又曾是南楚攝政王李世均的妻子。這種事情往小了說是唐家不忠,往大了說卻是他楚家有叛國之心。皇室本來就對楚家虎視眈眈,要是她不顧後果處理了唐家,結果不是她可以預料的。
楚雲暖看著霍清華那張雌雄莫辨的面孔,冷聲道:“霍六少這次前來是代表了誰?”
霍清華能知道唐家細作的事情,她不驚訝,畢竟趙毓璟跟他是一夥兒的。可是,對於霍清華,或者說對於平南王府,她總是有那麼一絲不放心,如今楚家上下正在大換血關鍵時期,再經不起一點風浪。
霍清華不笑的時候輪廓十分冷硬,他嘴唇緊緊的抿在一起,“我代表的是一個被平白無故害死的將軍親人,楚大小姐,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想為我二哥手刃仇人。”
楚雲暖心中驚訝,她下意識的看向趙毓璟,趙毓璟微微點頭,簡明扼要的將事情說的一清二楚。在她的印象中,霍家六個兒子中,最沉穩的是霍大少,可惜與大公主成婚半年後就離奇暴斃,死因至今無從知曉。最能征善戰的是霍二少,最聰明的是霍三少,最正義的是霍四少,反而是早夭霍五少與霍六少這對孿生兄弟最沒有存在感。
霍二自幼追隨其父守衛邊界,耳濡目染最多的就是兵法。他十三歲的時,南楚騎兵犯境,平南王遠在千里之外,誰知霍二初生牛犢不怕虎,帶三千精兵奮戰三天將南楚騎兵五萬殺得片甲不留,從此便一戰成名。後來更是連番佈下大陣,生擒南楚主帥,趁勝追擊一連奪下三座城池,逼得南楚以無數珍寶求和。霍二用兵如神,兵之所過,必所向披靡!他鎮守邊界數年,南楚不敢再犯。因此,他以弱冠之齡就被皇帝封為虎賁將軍,可以稱得是大齊最年輕的將軍,更是一個名流千古的將帥奇才。
可惜瞭如此出色的男兒,居然死在唐家蠱蟲之下,死狀悽迷。
“唐家紮根南堂百年,與南堂大小世家均有姻親,關係盤根錯節,輕易動不得。”她說的只是一部分的實話。
霍清華一聽,頓時急了:“唐家是南楚細作,有什麼不好處理的!”
楚雲暖看著他,不疾不徐:“哦,唐家是南楚細作,我怎麼不知道?”
“你什麼意思!”霍清華皺眉,這訊息明明就是楚雲暖傳出來的,怎麼這會兒她承認了。
趙毓璟臉上閃過一絲微妙,他看了楚雲暖一眼:“你的意思是?”
“大齊貴族多在天京,而世家基本聚在南堂,楚家號稱南堂世家第一,若是它一手扶持的家族居然是他國細作,你們要我楚家如何生存?”看在趙毓璟的面子上,楚雲暖難得解釋起來,“唐家可以滅,但絕不能以他國細作之名滅!”
趙毓璟點點頭,理解楚雲暖的顧慮,可霍清華不認同,他二哥錚錚鐵骨,被南楚暗殺怎能不向南楚討個公道。
這樣想著,霍清華不自覺的說了出來。
楚雲暖冷笑:“向南楚討公道?平南王府現在在夾縫裡生存都不容易,你還想給南楚一個下馬威?別以為皇帝陛下會支援你,說句難聽的話,霍二少的死說不準就是皇上和南楚的傑作。”
當年霍二是如何驚才豔豔的人物,二十歲的超一品將軍,放眼天下誰有如此殊榮。甚至可以說有霍二在一天,平南王府就屹立不倒,她可不信皇帝能忍下去。再看看霍二死了以後,皇室那叫一個春風得意,霍家卻是子孫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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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清華癱軟在椅子上,仔細想來楚雲暖說的沒錯,自從二哥死後,兩國之間不僅開放互市,就連二哥原先攻下的城池拱手奉還。
“我霍家男兒為趙家天下拋頭顱撒熱血,居然落得這麼一個結局。”他自嘲起來。
趙毓璟安慰似得拍拍霍清華的肩,他的父皇這一輩子就只對白皇后母子心軟過,其他人對他而言,猶如螻蟻。
“沫水改道,楚家的損失怎樣?”
這話似乎頗有深意,楚雲暖挑眉,“這麼點糧食我輸得起,可白皇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