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藍色藤甲的戰狂武士,持刀靜立,如同一尊雕像。
在滿是粉色櫻花的庭院中倒顯得別有韻味。
趙司明緩步踏入庭院之中,倏然,雕塑一樣的戰狂武士,身軀發出輕微響動聲,死寂雙目亮起猩紅光芒。
同時,在庭院之外,傳來女人焦急的呼喊聲。
“快逃!快逃出去!”
張若悠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有剛進來的新人,誤入這個危險萬分的莊園之中。
初入此地之人,只要沒有對抗規則的能力,就會被扭曲規則封印一身能力,哪怕是登天系統也無法聯網,也就是說,縱然此前有無數絕活傍身,踏入紅纓,就只是一個未入階的凡人。
在這片遊弋著無數怪物的紅纓領域中,凡人之軀,想要生存下來,乃至於獲得好處,唯有獲得「刀」。
獲得「刀」的條件只有一個,在紅纓領域中斬殺任意生物即可。
聯盟得知了這個規則,並計劃將其利用,比如,提前帶入弱小無害的生物,一進來就把那生物幹掉,以此獲取初始的「刀」。
有了初始的「刀」之後,才能正式探索這片紅纓領域。
紅纓領域中沒有路線可言,但每個人會遭遇什麼樣的敵人,與持有的「刀」等級不會相差太遠。
張若悠是最早前來探索的聯盟人員之一,斬殺的敵人從弱雞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多個,刀也在這個過程中,不斷汲取斬殺的敵人而壯大。
如今已然從一開始的斑斑鐵刀,晉升為亮銀閃刀了。
但即使如此,張若悠也沒有試圖前往那個戰狂武士所在的庭院中,因為戰狂武士的腰間,赫然是一把純黑色的佩刀。
如果說初入獲得的刀是「一境」,那張若悠手上的刀,便已經是「二境」,而戰狂武士的刀,是「三境」。
這個級別的戰狂武士,別說在這個只能用刀的紅纓領域,哪怕走出領域,也是能刀劈三相圓滿的強大怪物。
如今,一個刀都沒有的萌新初入此地,還傻傻的朝著那個戰狂武士走過去,接下來的畫面有多美,張若悠都不敢想。
但要她眼睜睜看著盟裡的人這麼去死也做不到,在情急之下,也只能先大聲示警,然後喚出自己的「刀」握在手中,俯身一縱,衝了過去。
張若悠沒有戰勝戰狂武士的把握,只想著抵擋一二,為那新來之人拖延生機。
趙司明聽到了叫他快逃的聲音之後,偏頭朝著聲音傳來之地看去,同時之間,雕塑一樣的戰狂武士已然光速拔刀斬來。
落英繽紛,刀光如練。
凜冽的刀意勝過寒冬之雪,剎那間破開了周圍的靜謐。
張若悠呼吸為之一頓,這一刀彷彿凍結了靈魂,讓她產生了不可阻擋的錯覺,以至於動作都下意識的頓了一頓,儘管她很快便恢復了身體的掌控,但已經失去救下那個男人最後的時機。
她的心頭頓時湧現了強烈的懊悔,以至於一絲恐懼,她意識到接下來自己就要親眼目睹大活人被生生劈開的場景。
然而那個男人卻好似沒有受到刀意的任何影響,忽然擰身一腳踢出,正中插在身前石頭縫裡的一把平凡鐵刀。
這樣的鐵刀到處都是,乃是死於此地之人最後的遺留物,亦是戰狂武士的戰利品。
男人這一腳,腳尖點在鐵刀的握柄處,鐵刀迸射飛出,打著旋迎向了戰狂武士斬來的一擊,像是一把高速旋轉的切割輪。
旋轉的鐵刀與戰狂武士凌厲一斬碰觸在一起,發出刺耳的交擊之聲。
幾乎是瞬間,鐵刀便倒飛而回,男人信手將飛回來的鐵刀撈回手裡,輕巧的就像二者在玩什麼傳球的遊戲。
但再次浮現身影的戰狂武士已然貼近男人的背後,高舉而起的漆黑戰刀,意味著這不是遊戲。
刀落。
“眾生。”
張若悠終於來了。
她衝至近前,看見那個男人在戰狂武士的陰影下,悠悠然的做出了一個蓄力拔刀的姿勢,然後吐出四個字。
“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