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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鐵蛋見英姑停了下來,一面輕輕坐在凳子上,一面問道:“那現在呢?你還討厭蜜蜂嗎?”
英姑仍是看著窗外,目光投向無窮遠處,“就在剛才我還有些討厭,可現在卻不了。”
“為什麼?”
英姑轉過頭來,李鐵蛋可以清楚看見她那雙黑色的眸子裡閃著點點淚花,只聽她口中不答反問的道:“李大人,你知道當時父親在我被蜜蜂蟄後,為什麼還會打我嗎?”
李鐵蛋有點不敢看她的眼睛,生怕再看下去,就會被給緊緊吸住,急忙低下頭裝著去弄鞋子上的灰塵,口中輕輕笑道:“不知道。為什麼?”
英姑轉過頭去,繼續看著窗外,“父親當時說蜜蜂是世間最勤勞、最善良的蜂種,是值得人們尊敬的蜂種,更是戰士們學習的榜樣。”
李鐵蛋見她已經轉身,這才又抬起頭來,看著她的背影,愣了片刻道:“榜樣?令尊的見解還真是,真是獨特呀。”
“李大人就算是你,雖是學富五車恐怕也不能理解這句話吧?”英姑說著停了下來,摸了摸脖子上的紗巾,回頭看了一眼李鐵蛋,又快速轉了過去。
“其實我當時也不理解。不過,就在剛才,我突然明白了。因為蜜蜂不但善良,還很勇敢,就算知道是死,知道只有一次反擊的機會,它們仍然會毫不猶豫的戰鬥,這也是一個戰士應該有的精神。”
李鐵蛋不明白英姑為什麼會突然說這些,不過他可以清楚看見,英姑那雙紅彤彤的手,慢慢捏了起來,越捏越緊,緊得透不過一點光亮。
他隱約意識到,眼前這個看似豪爽的女子,心中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他想要問,可又不知從何問起。
只好呆呆地站在那,靜靜的看著那個似遠似近的背影,不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想起了那個世界的許多事情。
英姑也不再說一句話,只是看著窗外,原本充滿笑聲的石屋裡,突然變得寧靜無比,只有那蜜蜂的嗡嗡聲,穿過那小小的窗戶傳進來,讓人心中躁動不已,卻又無處施力。
“兩位客人!”
突然一個甜美的聲音傳了進來,李鐵蛋心中緩緩一動,慢慢抬頭去看,只見那人穿著一身苗人特有的銀制頭飾,身穿一件寬大的花衣,不是別人,正是阿布莎。
“你好!”李鐵蛋有點沒回過神來,見著阿布莎愣在了那裡,急忙調整心緒,站起身來,作了一揖道:“請問姑娘是來送飯菜的嗎?”
“嗯!”阿布莎那雙大眼睛眨了眨,看了看李鐵蛋,又看了看轉過頭來的英姑,乖巧順從的點了點頭,“都這麼晚了,你們也應該餓了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把籃子開啟,將裡面的三個盤子端了出來,一盤是風幹兔肉,一盤是紅燒馬肉,一盤是涼拌黃瓜,最後還有一壺好酒和筷子酒杯。
“英大當家的!”阿布莎將酒菜擺好,輕輕一笑道:“你也過來吃點吧,一會這肉要是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好!”
這一會英姑又恢複了起初的樣子,豪爽中透著冷漠,隨和中摻著高傲,讓人只敢遠觀而不敢近看。她大步走了過來,坐在李鐵蛋對面,拿起那酒壺,就是仰頭一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