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蛋突然想起了什麼,眼睛裡放出一道亮光,“那這兩本書是否為同一人所寫?”
柴師爺看了看那書道:“這本《匪志》乃是縣裡的無聊秀才韋東來所寫,而《刑錄》為衙門記錄刑事所用,歷來由典史或師爺所寫。”
“那這韋東來是誰?”
柴師爺一聽,喝了口茶,“韋東來?大人這一問,我才想起來,老夫好像聽誰說過這人。”
“大人!”正在二人說話間,王老二提著茶壺一頭紮了進來,“這韋東來不是別人,正是我那義姐李金花的男人,三年前他去梧州府應考舉人,被山賊給殺了。”
“殺了?”李鐵蛋心中一個咯噔,“你知不知道是被誰殺了的。”
王老二撓了撓頭,看著房當時這韋東來的舌頭都被他割了出來餵了山鷹。”
李鐵蛋敏銳的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這麼說來,這黃金彪是在恨他亂說話了?”
柴師他一聽,搶過話頭道:“大人,依你的意思,這韋東來說的,有可能才是真的?”
“嗯,應該是這樣。”
“那這《刑錄》為何要這麼寫?”
“應該是張義德在裡面做了手腳。”
柴師爺一聽,臉上一驚,忙道:“如果真是這樣,那肯定是張義德想掩蓋這莫芳婷生死不明這事,才會如此做。”
“可偏偏這黃金彪,又因為韋東來亂說話,而割了他的舌頭,這二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系?”
李鐵蛋喝了一口茶,起身道:“有沒有聯系,要查了才知道。柴師爺,你在衙門裡繼續按著這條思路查詢相關資料,本官這就帶人去找王材美。”
“大人!”柴師爺忙回:“還有一件事,昨兒前來報到的典史程圭,聽說是個辦事極其拖拉的人,你順便去南門看看,看那城門修葺的怎麼樣了。”
“好!”
...
張府位於北流南街,離城中許真君祠有小半裡地的距離,平時縣中百姓在祠裡拜了真君之後,往往還順便拜訪一下張縣丞。
自從英姑昨兒回銅石山之後,昨天已有縣民陸續歸來,他們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拜城中特別靈驗的許真君,然後再去已被連夜改為救濟所的黃家大宅,是以今兒特別的熱鬧。
可與這真君祠僅有一牆之隔的張宅後院,卻是靜得出奇,這一會,偌大的院子裡,就只有張義德和莫少師二人,坐在一張大理石石桌邊商量著大事。
張義德喝了一口茶道:“先生,你說那趙大富會不會搬出北流縣?”
“昨天不會,今天更不會了。”
“何以見得?”
“老夫與這趙大富深交多年,深知他的秉性,吝嗇貪婪,是個典型的要錢不要命的家夥,而一旦搬出北流縣,他便失去了賺錢的本錢,所以他肯定不會走的咯。”
“那學生就不明白了,先生既然知道這個趙大富不會遷出北流縣,為何還要去動員他?而且,還—”
“張敬修!”莫少師從昨天一直不爽到今天,聽了這話,臉上一繃,大喝一聲,打斷他道:“你這是在怪老夫失策嗎?”
張義德急忙起身往地上一跪,“先生,學生不敢!學生只是心中好奇罷了。”
莫少師聽了這話才消了消氣,扶起他道:“敬修呀,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勝敗來兵家之常識,老夫知你最近連番失利,心中不甚好過。”
“可是越是這個時候,咱們越是要冷靜,越是要彼此信任。實話告訴你吧,老夫之所以讓趙大富跑,有兩個目的。”
張義德忙問:“先生,是哪兩個?”
“其一,如果趙大富不願意離開北流縣,勢必會跟咱們緊緊抱在一起;其二,如果他走了,那麼咱們便可將這些年來侵吞他人田地之事,全數推到他身上。”
說到這裡,莫少師咬了咬牙,“只是老夫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袁子龍,竟與趙銀花這個小賤人好上了,讓那李鐵蛋鑽了空子,反倒是把這趙大富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