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直往花廳而去,李鐵蛋見著二人勢同水火,也不再說什麼,急忙進了書房,拿出信來,只見上面寫著龍飛鳳舞,蒼勁有力的行書,道是。
民女王紫英敬上:昨夜多飲失言,若有不是之和,還枉大人見諒。今日民女就如約回銅石山辦理大人所交代事務。
同時,民女還有一事相告,大人當日與那劉全德所立之約,已被黃金彪知曉,大人若是有過激動作,其必會下山來伐,還望大人遇事審慎處之。
另有一好訊息相傳,不知何故,大人如今已被勾漏山眾賊傳為山神眷顧之子,廣西人普通訊奉山神,大人若是加以利用,想必會有想不到的妙處。
最後,民女鄭重起誓,自此以後,我銅石山四百二十二人,一切唯大人馬首是瞻,但為作奇兵之用,現暫不能露面,還請大人海涵。
...
李鐵蛋看完這信,心中自是有了底,可這一會,衙門照壁旁的眾大戶,看著那告示,卻一個個心中沒了底。
忙出了衙門,在對面找了個僻靜地,圍坐一團,紛紛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有的嘆道:“這不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呀,原本還可以藏著掖著的,這下倒好,今天這金子,怕是不得不捐了。”
有的不削:“哼,咱就不捐了,他能怎樣?難道就因為這事,把老夫抓進牢裡去。”
“誒!話可不能這麼說,他不能明著抓,可以暗著抓嘛,依老夫看,這金子嗎還是得捐才行。”
“怕個球。看這架勢,縣太爺是要跟咱們這幫老骨頭幹到底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下手為強。”
“不妥,說不定這李大人就等著咱們下手呢?”
“那你說咱辦?”
“咱辦?你們幾個先在這守著,羅老弟,梁老弟,你們兩個跟我來,咱們去問問莫老哥去。”
“好的,藍老哥。”
兩個白發老頭聽了這話,跟著這姓藍的大戶,一路沿著西街,複又走了回來,遠遠便見著莫少師正邁著碎步,出著大氣走了過來。
三人忙上前問道:“莫老哥,你的喘病好些沒有?”
莫少師的死人臉上,泛起一道微紅血色,“哎,都是幾十年的老毛病了,休息一會就好了。對了,那事辦得怎麼樣了?”
那藍大戶聽了,眉頭一皺道:“莫老哥,這個李鐵,還真是個不好對付的主。”
“咋了?”
“哎,說起這事就是個氣,這小子竟然來了個將計就計,讓咱們這些老骨頭捐金子。”
“啥?”莫少師不由喊了一聲,“讓咱們捐金子?”
“是呀。你說說看,如此一來,咱們不但沒抓著他的把柄,反倒是進退兩難了,這,這不是雞沒偷著反蝕一把米嗎?”
莫少師長吸了一口氣,摸了摸鬍子,“好個李鐵,還真有兩下子,不過老夫也不是吃素的,他來個將計就計,咱也來個將計就計。”
說著,莫少師那死人臉上,竟泛起了一道豪氣,“藍老弟,梁老弟,還有羅老弟,你們三個,現在馬上回去,告訴眾老,就說這金子要捐也行。”
“可咱們這些金子,那也是一分一毫掙來的,而不是豬拱出來的,這捐了之後,衙門得把咱們這些老兒的姓名,所捐金銀數目,都寫得清清楚楚,放榜十天。”
藍老聽了這話,眼睛裡一閃,“喲,莫老哥如此一來,將來要真是有刁民告咱們的刁狀,這事不就成了最好的託詞嗎?”
莫少師摸摸鬍子道:“不但如此,咱們還可以私下說這是張大人提的議,如此一來,他李鐵只不過得到了一點點金銀,咱們卻得到了名聲,看他這個大人的臉往哪兒擱,看他拿什麼藉口,來找咱們這些善人的碴?”
藍老一聽,拍了拍巴掌道:“好!就這麼辦?那莫老你,要不要跟咱們一塊去?”
莫少師搖了搖頭,從懷裡摸出一塊金裸子出來,大概有半兩的樣子,遞給了藍老,“只是如此一來,趙老弟便成為孤人了,老夫怕他難過,這就去勸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