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老夫來看,這些丫鬟,不管大人是軟來還是硬來,她們都不說承認自已是被毒啞的,更不會供出黃天賜其他的罪行。”
二人忙問:“這是為何?”
柴師爺冷哼一聲,“因為他背後的靠山還在,她們是怕他懲治她們,所以才不會招的。”
“正是如此。”李鐵蛋也走了過來,“只要黃天賜靠山還在,這些丫鬟就永遠不會說出他的半句不是。”
“更何況她們也是受害者,更是整個事件中的犧牲者,都是無辜的,現在她們既然出來了,就應該讓她們好好活著,不再為這事擔憂。”
杜川一拳捶在樹上,“那,那也不能讓黃天賜就這樣逍遙法外吧?”
李鐵蛋嘆了一口氣,“當然不能。所以現在最關鍵的是,要趁著他被關的這段時間內,繼續收集他的犯罪證據。另外,柴師爺,這造假銀的案子,有沒有什麼先例可循?”
“先例?”柴師爺聽了這話,撓了撓頭,“老夫未經官場,倒不知道,不過有一個人肯定知道。”
“誰?”
“不是別人,正是今日告假沒來的教諭王材美。”
“他?”
“對。大人,老夫剛才查過了,這王材美原是六品禦史,專管彈劾進言,對於朝廷法規,先例祖制倒背如流,他肯定知道有沒有什麼先例可循。”
“哦。”李鐵蛋聽到這裡,眼睛一亮,就要往外走,“那咱們現在就去找他問問?”
“大人,萬萬不可!”
“為何?”
“大人有所不知。這王材美兩年前就得了失心瘋,精神時好時壞,有時見了人就咬,大人要去的話,還是老夫跟杜捕頭先去探探情況再說。”
說罷,轉頭對著杜川道:“杜捕頭,走吧。”
杜川看了看王老二,冷哼一聲,大步跟了上去,王老二也是唾了一口,看著二人出去了,轉過臉來呵呵笑道。
“大人,那這下問題解決了,你老要不進去歇歇,小的給你倒茶去。”
“好!”
“大人!”李鐵蛋正準備轉身往屋子裡走,卻聽一個喊聲傳來,急忙轉頭去看,見著柴師爺又領著杜川跑了回來。
李鐵蛋見他跑的一頭是汗,忙問:“柴師爺,發生什麼事了。”
“大人!”柴師爺長吸了幾口氣,“好,好事,你看看,這,這是什麼?”說著遞了一張紙過來。
李鐵蛋急忙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幾個絹秀小字,道是:成化二年,南直隸、淮安發生災情,朝廷差都禦史齎銀前往賑災,有地方州府官員熔真銀為水,摻進銅鉛等物,以假充真,交予災民,為禍甚廣。
憲宗皇帝知曉此事後,龍顏大怒,勒令但凡涉案官員,無論官職大人,一律革職充軍。
弘治四年,山西大同發生了一起白銀偽造案,受害民眾甚多,孝宗皇帝震怒,同意都察院奏請,將偽造假銀者及所有知情人,一概枷鎖駐軍。
李鐵蛋看罷,眼睛一亮:“這是先例?”
“對,大人,這下有先例可循,只要寫一個條陳給知州大人,這黃天賜一家老小,便會被充軍塞外,這,這也算是對大人,還有那些受害百姓一個交代了。”
李鐵蛋點了點頭,“是呀。如今我北流縣常受山賊所害,很多百姓就靠這些銀子活命,黃天賜卻以假亂真,其害更甚,能把他充軍,也算是對他們有個交代了。”
說到這裡,李鐵蛋頓了頓,收拾激動的心情,“對了,柴師爺,這紙條是誰送來的?”
柴師爺也頓了一下,“是個小童。”
“小童?”
“對。他說是一個哥哥讓他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