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柱擦了擦臉上的汗道:“大人,他們不是從宅子外面攻進去的,而是從裡面攻出來的。”
“這—,這怎麼可能。”張義德一把抓住趙德柱的領子,喝道:“二弟,你可看清楚了?”
趙德柱忙點了點頭,“那外面雖只有民壯,可裡面卻殺的驚天動地,小的聽得是清清楚楚呀,大人。”
“這,這,這—。”張義德拍著腦門道:“快,二弟你先回去讓莫先生在西城門等我,我馬上就到。”
“是!”
趙德柱一刻也不敢停,急忙領命去了,張義德也是大喝一聲,讓身後眾人跟上,一行十幾人,跑的跑喊的喊直往西門而來。
遠遠地便見著莫少師的馬車已停在城門口,張義德急忙下馬,大步進了那馬車裡面,看著莫少師道:“先生,那李鐵派人攻下了黃天賜的宅子,現如今如何是好呀。”
莫少師那張死人臉上,卻是看不到一點驚訝,甚至說是很淡定,他把那紫砂小茶壺仰在嘴裡喝了一口,慢慢說道:“敬修莫慌,這事老夫早已經知道了。”
“可是先生,黃天賜那院子裡有些什麼東西,你也不是不知道,如今被攻,想必所有東西都被李鐵拿著了,你我怕是—,哎!。”
莫少師冷笑一聲,“敬修呀,你也太小看黃天賜了。今兒早上有人來報,黃天賜那夫人劉氏早早地去了梧。”
“想必那帳本,已被她帶走,這宅子裡剩下的,無非就是幾個啞巴,還有什麼都不知道的丫鬟姨太,即使攻下來了,那又怎樣?”
張義德臉上的凝重,卻是絲毫未減,“可是先生,那黃天賜還在衙門裡呀?”
“別慌。你現在速去辦兩件事:一件,此次李鐵攻宅,共殺護院九人,這些人雖都不是什麼好鳥,你卻可以拿此來做文章,好好難一難這李鐵。”
“第二件,黃天賜雖犯了大罪,可沒有那帳本,都是可以自圓其說的事,你速去為他解脫,防止他被逼急了咬出你來。”
“是!先生!”不知為何張義德愣了一下,這才下了馬車,帶了眾人上了西街,遠遠的便見那寶通錢莊門前,已是人滿為患,人聲鼎沸。
有看熱鬧的閑漢,有前來辦事的百姓,有忙裡忙外的民壯,有押著人往衙門走的官差,有抱著人哭的女子,也有拍手叫好的二愣子。
張義德冷哼了一聲,急忙繞了道,一路過了縣衙後面的監背塘,從那側門進了縣衙的中院,又轉角進了知縣宅,見著兩個皂隸守在哪裡,他忙問。
“知縣大人在裡面嗎?”
“回稟張大人,縣令大人這會正在和柴師爺商量事,你先等一下,小的幫你—。”
“羅剛,讓張大人進來!”羅剛話還沒說完,便聽屋裡傳來了李鐵蛋的聲音,張義德急忙鑽了進去,只見李鐵蛋坐在文案旁,柴師爺抱手站在身邊。
他忙打拱道:“大人,下官此次前來,主要是告訴大人,知州大人已經進城了。”
李鐵蛋喝了一口茶道:“什麼時候進城的?”
“一個時辰前吧。”
“你見著他沒有?”
“下官去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李鐵蛋一面起身一面道:“哦,本官知道了。對了,這會時候也不早了,那些裡老商戶們都等著呢,張大人,要不咱們一起去看看吧。”
“額—。”張義德咂了咂嘴,“大人,還有一事,下官想問一問。”
李鐵蛋複又坐了下來,“張大人請問。”
“大人,下官回來時,見著通錢莊被圍得水洩不通,不知是何原因?”
“張大人。”李鐵蛋直直地坐在椅子上道:“我記得本官第一天來北流衙時,你便給本官呈上了許多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