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蛋頓了一下。
明朝的工資低,他早有耳聞,卻沒想到低成這樣,這二十銀子,折算下來,差不多為一萬多,跟一個農民差不多。
若是太平盛世,皂隸們還可藉著一些刑事案件,賺些外快,而如今這北流縣,山賊是第一要務,少了不少發財機會,如果連這十兩都不加,鬼才願意來買命。
可這張義德既然把朱重八都給搬出來了,想必也不會是假的,他李鐵蛋辦事再靈活變通,也不能無緣無故壞了太祖皇帝的規矩。
不過,李鐵蛋命還不錯,遇到了一個有錢老爹,“這個就不用張大人操心了,這第一年多出的銀子,本官自掏腰包,這應該沒有違什麼祖制吧?”
張義德知道李鐵蛋是隆興錢莊的少主子,可沒想到他這官當的,竟然會自掏腰包給衙役們補貼,不由愣了半響,才從那微黑的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
“呵呵,大人不愧為大世家出身的呀,出手就是闊綽。即是這樣,那下官現在就去把這一條給加上。”
李鐵蛋知道他又想溜了,想著他在這裡,反正都是礙事,於是道:“那就有勞張大人了。對了,張大人今兒也沒什麼大事了,你辦完這事,就回去忙你的吧。”
“是,大人!”
說罷,張義德給那藍俊臣和趙德柱施了眼色,三人一路出了衙門,便往東街方向走去,沒走多遠,便見豐柴師爺和杜川領著一群人走了過。
張義德一見,趕快和藍趙二人進了巷子裡,等柴師爺一行人走了之後,他這才走了出來,看著遠去的眾人道。
“看來這個知縣大人早就提防著本官呢。”
趙德柱接話道:“大人,那要不要安排幾個我們的人進去,以後也好方便行事?”
“好!二弟,這事就交給你去辦吧。”
“是,大人!”
張義德又對藍俊臣道:“三弟,你快去把莫先生請來,我在家等他。”
“是,大人!”
見著藍俊臣已走,張義德又看了看遠去的柴師爺,捏了捏拳頭,轉身往城南,進了書房裡坐了一會,便聽見了老鄭的通傳聲。
“老爺,莫先生到了。”
張義德急忙起身把門開啟,將莫少師迎了進來,又對著老鄭道:“我與先生有要事要談,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靠近這書房半步!”
“是,老爺!”
張義德這才恭恭敬敬地扶著莫少師進了屋裡,又給他倒了一杯涼茶,這才道:“先生,那李鐵把你老的計能給破了。”
“都破了?”莫少師剛喝在口裡的茶,一下子給吐了出來,張義德急忙給他換了一杯,“先生,不止如此,連我那三弟跟他比試,也是輸了一招,你老看看,該如何是好?”
莫少師這一會便恢複了平靜,“敬修,你先把事情從頭到尾好好給老夫講一遍。”
“是,先生。”張義德聽了,急忙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莫少師聽了,摸了摸鬍子,那張死人臉平靜地真死了一般。
“看來這個大人還真有點本事,不太好對付。不過—。”他說著眼睛裡閃過一道亮光,“他做事雖是雷厲風行,有魄力有手段,可卻忽略了一件小事。”
張義德忙問:“什麼小事?”
“帽子。”
“帽子?”
莫少師頗有玩味地道:“對,就是帽子。古話常說,帽如頭衣如皮,這官帽乃是當官的標誌,也是朝廷法度的象徵,他李鐵竟取了掛在樹上,就憑這一點,他都觸犯了我大明律法。”
張義德聽了忙問:“連這也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