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二這時卻不說了,只是張了張嘴,用手扇了扇風,再摸了摸背上的傷,吡著牙道:“黃爺,我這背上火辣辣地疼,一下子給忘了。”
黃天賜知道王老二想得點好處,也不去揭穿他,只是打了一下旁邊覃大牛的頭,“還不快快吩咐下去,給王二爺備一間廂房,讓他好好養傷。”
“是!老爺!”覃大牛聽罷,急忙跑到後院去了。
黃天賜這才笑道:“老二呀,你看這廂房已經備好了,你想起來了沒?”
王老二小人得志般一笑道:“黃爺,有你老這句話,老二我就放心了。大人當時就把那人給罵了一通,還讓我把他趕出了衙門。”
黃天賜這一下是徹底放心了,可多年的經商,讓他多長了個心,還是問了一句,“大人還說了些什麼?”
“大人還對我和杜川說,以後凡是遇到這種刁民,都先架出去打上二十個大板子再說。
“那你知不知道大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還不是怕你們這些搖錢樹跑了,他這個知縣大人沒地方賺錢了。黃爺,我身上疼得難受,先去歇著了。”
王老二丟了一句話,便自顧自地進去了,黃天賜這會早已把李鐵蛋看成了一個天下第一號大貪官,也不去攔,只是自言自語地道。
“老夫活了一輩子,見得貪官多了去了,誰特麼啥時候見過這麼貪的了,這還貪出門道來了,裡面該不會有什麼貓膩吧?嗯,咱還是去張縣丞那摸摸底去。”
...
北流縣城牆高一丈多,外面全以磚石包成,長三十丈多,整體輪廓呈正方形,以縣衙大門為中心,向東西南北四面展開。
縣衙乃是一縣標誌,也是一縣政令的發出地,集一縣政治、軍事、治安於一身,是以無論哪個縣,縣衙總是一縣最大的建築。
北流縣縣衙雖於兩年前,也就是嘉靖三十年被黃金彪一夥賊寇焚毀,可整體建置仍在,其坐北朝南,共四進一百二十米,有大堂、二堂、內宅、花廳、皂房、廚房、刑房、戶房、櫃房等共計百餘間房。
柴師爺跟在已經清醒,或者說沒有醉的李鐵蛋身事,抬腳進了頭門,只見著杜川正帶著陳奇等人在修葺儀門,實在忍不住心中疑惑,忙跟上前去,抓住李鐵蛋手臂,小聲問道。
“大人,你真的要向趙大富借錢?”
李鐵蛋回頭笑了笑,“當然!”
“可,可這不符合常規,那有知縣問縣中大戶借錢的,這要是傳了出去,還不知道百姓們怎麼說呢?”
“他們怎麼說是他們的事,我們怎麼做是我們的事。”
“大人,人言可畏呀!”
李鐵蛋伸手在柴師爺幹瘦的手上拍了拍,“柴師爺你放心,我保證趙大富不會把這事說出去的。”
柴師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大人,你準備怎麼做?”
李鐵蛋嘿嘿一笑,“這事成與不成,關鍵就在於杜捕頭,走,我們先去跟他商量商量。”
說完,李鐵蛋便轉身往前走,見著就這幾個時辰,那衙門前的兩塊八字照壁,已經被修好,上面還貼了新的告示,大概就是說李鐵蛋已上任,有什麼案情民情可以及時來縣衙諮詢處理。
而儀門這一會也已經修了一小半,杜川正一面砌著磚,一面和陳奇等人扯棉花,“陳老,你這身板子還不錯嗎,幹起活來,不比我這個年青人差。”
“嘿!杜捕頭,老頭子我這種人,從小都是吃苦吃慣了的,那一天不是幹這些雜活幹過來的,幹的多了也就快了。對了,杜捕頭你應該是四川合州人吧?”
“你怎麼曉得的?”
“當年蒙古人打進來,最後失陷的就是合州的釣魚城,我經常聽你說川人抗蒙的事,就猜出來了。”
“哈哈,原來如此。那你老呢,是北流縣本地人?”
“嗯,算是吧。”
“那你聽說過英姑這人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