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說他呀。在來梧州以前,他的確是個好官,可來了梧州之後,他私通反民,禍國殃民,連個官都算不上了,那還能談得上一個好字?”
“你說什麼?”正在這時,坐在那閑漢不遠處的一個女子,突然嚯地站了起來,眾閑漢忙去看,只見她高有六尺,唇紅齒白,頭上還帶著苗人的銀頭飾。
在她對面,還坐著一個少年,一身白衣白衫,脖子上圍著一根白色圍巾,此時一言不發,正捏著手中杯子。
那閑漢以為她是個苗人丫鬟,眼神裡很是不削,站起來道:“這位姑娘,大家都是來喝茶的,你說你的,我說我的,誰都挨不著誰,我為啥要告訴你?”
那女子冷笑一聲,“如果姑奶奶我今天非要你把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呢?”
那閑漢笑道:“大爺我從來只跟怡紅院的婊子咬耳根,姑娘你要是想聽,就去怡紅,啊!殺人了,快來人呀!”
誰知那閑漢話還沒說完,便見一柄寸長飛鏢飛來,剛好擦著他的肩頭飛過,嘩地拉開一道口子,直疼得他呲牙咧嘴,滿地打滾。
他身邊那幾人見了,一面將那閑漢扶起,一面咬著牙道:“這位姑娘,有話好好說,怎麼動起手來了呢?”
那女子格格笑道:“姑奶奶我平生最見不慣的,就是男人學烏鴉,女人玩泥巴。一幫大老爺們,不去報家衛國,殺山賊除土匪,卻像個娘們似的,在這裡說三道四,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這些個閑漢,都是些明明沒膽偏偏要臉的家夥,哪能見得一個女子當著他們的面說風涼話,當下便又有幾個坐不住了,起身喝道:“爺們們想咱的咱的,豈是你個臭娘們能管得著的?”
那女子銀牙一咬,取下腰間長劍,啪一聲放在桌上,掃了一眼站起來的男子,大概有十一二個,“嘿!你還別說,今天這事,姑奶奶我管定了!”
那受傷的閑漢,見著人一下子多了,也不叫了也不吼了,撕了一塊布,纏住肩膀上的血口,拿起板凳道:“兄弟們,看我韋大壯如何教訓這個臭娘們!”
“韋兄弟你先上,兄弟們給你撐腰!”
眾閑流說罷,一個個擼起了袖子,撩開了膀子,紛紛拿起長凳,抓起長棍,摸出刀子,拿起長劍,咬著牙瞪著眼,給那人助起威來。
那女子格格一笑,聲音如銀鈴一般響亮,拿起桌上長劍,腳下一用力,已是上了桌子,借勢一個飛踢,踢在了韋大壯臉上。
還沒等韋大壯穩住身形,那女子已倒轉一圈,仍是停在了桌子上,嘴裡喝道:“就你這點三腳貓功夫,也敢在姑奶奶面前狂!”
又指著眾人道:“各位大老爺們,狗熊賴漢們,都有了!姑奶奶我還有事,著急得很,就別一個個上了,一起來受死吧!”
眾閑漢見著這女子手快腳快,心中已有些畏懼,可聽了這話,臉上一下子都掛不住了,立馬惱羞成怒,也不管什麼公平不公平,道義不道義,一個個拿起家夥就往上沖。
只見這女子也不跑也不逃,甚至連手上的劍都不曾出鞘,就站在那桌子上,手挑腳踢,左打右踹,沒過多久,便把那些閑漢一個個打倒在地。
這些閑漢倒也不都是傻的,一個閑漢見著硬來不行,就趁著倒在地上那會,摸到了桌子下面,用刀去砍那桌腿子。
那女子一個不防,身體往後一仰,要不是她反應快,將一隻手撐在堂中的柱子上,形成一個三角,差點就摔倒在地上。
可即便如此,她仍失了先機,那貓在後面的韋大壯見狀,眼睛裡狠光一閃,趕快捉刀向前,朝她那隻撐在柱上的纖手砍去。
說時遲,那是快,正在這時,只見一個茶杯蓋,不知從何處飛了過來,不偏不倚,正好擊在韋大壯的手腕上。
他只覺手筋一麻,趕快去看,已是紅了一塊,不由疼得大叫一聲,手上力道一失,不由一抖,那刀嘩啦一聲掉在了地上。
這韋大壯雖又是吃了虧,可嘴裡還硬得很,甩了甩手腕道:“是誰?有本事就站出來,不要躲在背後傷人!”
“是我!”只見那坐在女子對面的白衣公子突然站了起來,手中的茶杯果然已沒了蓋子,“我勸你還是快點跑,要是等我再出手,你想跑也跑不了了。”
那閑漢看著是他雖一身白衣,斯斯文文,可一雙眼睛卻是懾人心魄,充滿了殺氣,又見那女子這時已經回到了他身邊,正用一種睥睨的目光掃視著眾人。
他心中不由一懼,暗度這二人可能不是一般人,忙問:“你們到底是誰?”
那女子接話道:“用你豬腦子好好想想,在北流縣這地面上,有誰個女子,敢像姑奶奶我一般,跟你們這樣講話?”
韋大壯想了想,瞳孔突然一收,臉上突然一緊,“你,你是英大當家的?”
“還不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