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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通錢莊的門頭是六楹大門面,每天辰時,六扇大門像風吹窗板似的嘩嘩啦啦開啟,兩門管物品典當、兩門管金銀置換、兩門管銀兩存放。
在這巨大門頭的左邊,便是一個小角門,那是進去這座鐵桶大宅的唯一角門,門是用廣西獨有鐵黎木製成,門厚一尺,門下放有滑輪,每次開啟,都須有兩個大漢合力才能推開。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門,便是分管金銀置換櫃臺後屋中的小門,門寬一尺多,僅容一人進去,門板是一塊厚達二寸的鐵板,刀劍難傷。
在這門頭右邊,則是條小巷,高高的院牆,全都是用又黑又大的磚塊砌成,加上灰漿密密勾縫,不要說窗,就連一個孔都沒。
如此之地,稱它為城中之城,一點都不為過,在北流縣大名鼎鼎的黃天賜,正是這座城中之城的唯一主人。
今兒他如往常一般,天剛亮便睜開了眼,他先是在新娶的七姨太身上搞了幾下,把她弄醒,然後再打著哈欠起床。
那模樣可人的七姨太,則一面幫他穿衣穿鞋,一面讓丫鬟端水遞帕,主僕二人把他給洗漱幹淨了,才各扶著他一隻手臂出了屋子,沿著滿鋪的青石小道,一路往廚房而來。
等三人走到之時,早有五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在一本正經的劉氏帶領下,站在一張長有十尺,擺滿粥糕果蔬的桌旁等候。
黃天賜機械性地坐在椅子上,打了個哈欠,這才睜開了眼,看著眾女說道:“都坐下吃飯吧!”
“是!老爺!”
包括那七姨太的七個女子,聽了這話,才作了揖,各自找位置坐了,黃天賜看了看最後那個空著的位置問。
“老八那個賤貨還拿著剪刀呢?”
坐在他旁邊的劉氏,是一個年約四十的中年婦人,聽了這話,行了個佛禮道:“阿彌陀佛!老爺,八妹她性格倔強,那剪刀還帶著呢?要不。”
劉氏話還沒說完,便見黃天賜那雙迷瞪瞪地腫泡眼突然一瞪,放出一道精光,“夫人!老夫說過多少次了,在桌子上,不準行佛禮!難道你又忘了嗎?”
劉氏聽了這話,急忙低下了頭,不再說話,黃天賜這才道:“老八這個賤人,簡直是不知好歹!傳我的令,從今天起,不許再給她送食送水,先餓上她三天,看看她還有什麼力氣尋短見?”
“是!老爺!”站在他身後的一個丫鬟聽了,轉身去傳令了。
黃天賜這才冷哼一聲,像一隻豬一般,吧唧吧唧地吃起早飯來,眾女見著他那副吃相,一個個不但不嫌棄,反倒是爭相給他夾菜。
他狂吃海喝一頓之後,打了個響亮的飽嗝,摸了摸肚皮道:“你們幾個給我聽好了,新來的知縣大人可不是吃素的,今兒起沒事千萬不要出去亂轉,有什麼需要,就去找覃大牛。”
“是!老爺!”
眾女見他起身,急忙也跟著站起身來,待他走後,這才聽劉氏輕聲說了一句,“妹妹們,都吃吧,要不又該涼了。”
“是!夫人!”
這幅畫面,若是放在兩年前,不要說一般人,就算是他黃天賜也不敢想,之所以他現在能過上這日換一女的性福日子,還得感謝這劉氏。
卻說兩年前,山賊攻下北流縣之後,縣裡的女子,死男人的死男人,失家業的失家業,劉氏見著她們無家可歸,便動了善念,給了她們個安身之所。
對於劉氏的這個善念,剛開始黃天賜是極力反對的,直到有一天,他無意看見現在已是他二姨太韋氏那白花花的身子後,他也成了一個大善人。
這之後,又有三姨太、四姨太、五姨太、六姨太相繼成了他的施捨物件,就在一月前,他又施捨了這七姨太,把她哄上了床,如今正花心思把八姨太弄上床。
不過這一會,黃天賜並沒想這些,出了廚房之後,他習慣性的在院子裡走了一圈,把那些個名貴傢俱,金銀珠寶都看了一遍之後,這才在院子中大喊了一聲。
“覃大牛何在?”
“小的在這兒!”
他話音剛落,便見著一個身著白衣小廝跑了過來,只見他面若面團,又白又嫩,小鼻子大眼,活像個女人,這人便是覃大牛。
覃大牛這人優點很多,最大的優點就是忠和忍,平時裡不管是黃天賜發多大的脾氣,打他罵他甚至是搞他,他都不發一點火。
為了幫黃天賜得到六姨太,也就是他的表姐覃氏,他竟然在他二叔的碗裡下毒,花了一月時間,毒死了這個把他一手養大的恩人。
正是憑著這忠忍二字,他才進了寶通錢莊三年,便已經是即管內又管外的黃府大管家,深得黃天賜信任,很多事情都是他在一手操辦。